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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esp;&esp;“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esp;&esp;周挺看着她,“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们都不会,你放心,我一定……”

&esp;&esp;一定撬开他的嘴。

&esp;&esp;以我的官身作保,以我的性命作保。

&esp;&esp;“谢谢。”

&esp;&esp;倪素扯唇,喃喃了一声。

&esp;&esp;她紧紧地握着那支金簪,她想擦去珍珠上的血迹,指腹越是摸索,越是擦不干净,她满眶是泪,脊背松懈下来,脑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也应声而断。

&esp;&esp;失去意识的前一刻,

&esp;&esp;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那个人。

&esp;&esp;他穿着她做的衣裳,衣袂干净整洁,立在恨水之畔,荻花丛中。

&esp;&esp;徐子凌,

&esp;&esp;你看见了吗?

&esp;&esp;我们,

&esp;&esp;都在为你。

&esp;&esp;万里春(六)

&esp;&esp;孟云献匆忙令人将倪素送出鼓院去救治,堵在门外的百姓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道来,无数双眼睛看见她濡湿的氅衣底下,霜白的裙袂是触目惊心的红。

&esp;&esp;青穹背着倪素,一步步往前走,哪怕关节僵硬,咯吱作响,他也咬着牙尽最大的努力,步履飞快,“倪姑娘,倪姑娘……”

&esp;&esp;他一边跑,一边哭。

&esp;&esp;老槐树底下停着一架马车,那是黄宗玉的,他特地叮嘱将马车给他们用,夤夜司的亲从官们一路拨开人群,护着他们往马车那里去。

&esp;&esp;“青穹,你别哭。”

&esp;&esp;倪素眼皮颤动一下,“我们赢了。”

&esp;&esp;上一次敲登闻鼓,她是一介草民,一个孤女,身在云京,只能作为被人利用的棋子,告御状,以期上达天听。

&esp;&esp;这一回,她还是一介草民,一个孤女,但主动之权却攥握在她的手里,她是受刑的人,却也是下棋的人。

&esp;&esp;她所求,也不再是上达天听,而是要每一个听见登闻鼓声的人,都能重新审视身负污名十六年的玉节将军与三万靖安军。

&esp;&esp;潘有芳死了,死得轻易,最难的是,因为其中牵扯着权贵宗亲,他本应该担负的罪责仍然有人肯为他掩盖。

&esp;&esp;一个肮脏的人就是死了,也依旧有人在为他粉饰。

&esp;&esp;可倪素,却偏要这个为潘有芳粉饰身后名的人,成为玉节将军与靖安军的人证。

&esp;&esp;“我知道,我知道……”

&esp;&esp;青穹哭着回应她。

&esp;&esp;登闻院内,周挺招来晁一松,令他带着亲从官们将鲁国公请出鼓院,往地乾门外的夤夜司去。

&esp;&esp;“我是赵氏宗亲,尔等怎敢如此待我?”

鲁国公脸色铁青。

&esp;&esp;“国公爷这是哪里话,曹栋在夤夜司而不在登闻院,下官不过是请国公爷入夤夜司中与其对质罢了,并不敢有其它用意。”

&esp;&esp;周挺低首,一番话有礼有节,不见丝毫不敬。

&esp;&esp;“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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