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近乎崩溃，失声痛哭。

&esp;&esp;好多年藏在心里，偏要一遍遍撕破的伤口，还是血淋淋的，不同的是，她今天终于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

&esp;&esp;李闻寂上次见她这样一副模样，还是在宁州凤凰楼下。

&esp;&esp;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由着她哭，手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esp;&esp;暖色的灯影里，他的侧脸显得有些沉静。

&esp;&esp;后来她也许终于稳定了一些情绪，在他怀里抬头看他，看着他的下颌，“李闻寂。”

&esp;&esp;她的声音仍有些哭腔。

&esp;&esp;“嗯？”

&esp;&esp;他低眼看她，目光不自觉地便有些温柔。

&esp;&esp;“她告诉我，这世上没有什么红线，她说缠住你和我的，只是一根藤，我本来已经死了，但是因为它，我才又活了下来，”

她的眼眶还是红的，“也就是说，是我搞错了，对吗？”

&esp;&esp;从来没有天赐的缘分，而上界众神陨灭，再也没有牵线的神话。

&esp;&esp;是她只看了那丝线的颜色，看了一本牵线的小说，就开始草率地相信起一段天定的缘分……

&esp;&esp;少年时的想法荒诞好笑，可她竟也真的因为那红线而四年如一日的给一个人写信。

&esp;&esp;“那的确不是红线，而是一根祝融藤。”

&esp;&esp;李闻寂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开口。

&esp;&esp;“它建立了你与我之间的联系，也让你暂时与我共生，你死而复生，并且仍可以活过正常凡人的几十载。”

&esp;&esp;李闻寂从前之所以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是因为他在凤凰楼下就看出，朝雀山上的一切，都是她最惧怕的梦魇。

&esp;&esp;“那就是我，真的搞错了……”

&esp;&esp;姜照一怔怔地看着床头那盏小橘灯里散出的光，那光色模糊成一片，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esp;&esp;“姜照一，”

&esp;&esp;李闻寂却伸手抬起她的脸，“是不是红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esp;&esp;她望着他，不说话。

&esp;&esp;“祝融藤缠住你与我两个人，这就已经是这段尘缘的开始，如你所言，红线是天定，那祝融藤与它，有什么区别？”

&esp;&esp;李闻寂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残存的泪痕，仿佛他看着她时，从来是如此认真专注的神情，“但如果，你因此而后悔，要与我结束这段与你想象中并不相同的婚姻，那我，或许现在还办不到。”

&esp;&esp;“我还没有找到其它延续你生命的办法。”

&esp;&esp;他说，“你离开我，会死的，姜照一。”

&esp;&esp;姜照一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有要离栀子zhengli獨家婚……”

&esp;&esp;她的眼眶又变得有些湿润，“我不离婚。”

&esp;&esp;“嗯。”

&esp;&esp;李闻寂轻应一声，再度俯身抱她，他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间，“我或许还不能明白人世间的感情，但是姜照一，我答应过你的，”

&esp;&esp;“你是我的妻子，你想让我爱你，”

&esp;&esp;“我就会去学。”

&esp;&esp;也许此刻，神明终于开始好奇，凡人的情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他也愿意为了眼前这个凡人妻子，去学会爱她。

&esp;&esp;万一，他能学得会呢？

&esp;&esp;付出良多我也希望，我会是一个好学生……

&esp;&esp;“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