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吃完饭，姜照一回到楼上，将自己的大部分东西都收拾进了行李箱，忙完这一通，她才去浴室里洗澡。

&esp;&esp;出来换了身睡衣，姜照一把头发吹干，或是看到了阳台上有灯光撒过来，她就推开了玻璃门，走了出去。

&esp;&esp;早春的夜还是很冷，她转头回去加了件外套，才又出来。

&esp;&esp;她看见李闻寂就站在隔壁阳台上，衣袖里的莹光流散出去，散进了不远处青黑的山廓里。

&esp;&esp;“这是在做什么？”

她好奇地问。

&esp;&esp;“有时候，也要放它们出去吃些东西。”

&esp;&esp;李闻寂看着远山，轻声答。

&esp;&esp;“你的星星还要吃东西吗？”

姜照一不由回头去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床头的小橘灯，“那你给我的这颗星星我一直也没喂它吃东西，它不会不会饿死？”

&esp;&esp;“我活着，它们就不会消亡。”

&esp;&esp;李闻寂摇头，“它们当然也不会饥饿，只是我有时，会放它们出去吃一些散乱的灵气。”

&esp;&esp;姜照一点点头，似懂非懂。

&esp;&esp;夜风已经吹得她手指都僵了，可是她还在阳台上踌躇着，迟迟没有回去睡觉。

&esp;&esp;“怎么了？”

&esp;&esp;李闻寂看她欲言又止，便低声询问。

&esp;&esp;但她看着他无暇的脸，却好像再没有那天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时的勇气。

&esp;&esp;她有点懊恼，却也只是低下头，闷闷地说了声：“没什么……”

&esp;&esp;转过身，姜照一打算回去睡了。

&esp;&esp;“姜照一。”

&esp;&esp;夜风里，唯有他的声音最清晰。

&esp;&esp;她回过头，正好听见他说，“你要过来吗？”

&esp;&esp;他就站在隔壁阳台的栏杆旁，绿植的叶子轻拂他的衣袂，而灯光里，树影在他干净熨帖的衣衫上微微晃动，空气里颗粒般的浮尘仿佛都落不到他身上。

&esp;&esp;他似乎是在认真地询问她。

&esp;&esp;姜照一愣住，随后她的脸颊迅速烧红，她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垂下脑袋，“好。”

&esp;&esp;一个多月前说好的事，

&esp;&esp;原来他还记得。

&esp;&esp;阳台的灯灭了，姜照一却出现在了隔壁的房间里，她站在那儿，有点局促。

&esp;&esp;李闻寂关上玻璃门，回头看她还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便开口：“不睡吗？”

&esp;&esp;“嗯？”

&esp;&esp;姜照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她又一下子低头，小声说，“睡。”

&esp;&esp;掀开被子，姜照一却只躺在床沿边，她浑身僵硬，看着天花板上的那盏灯，被子的边角也堪堪才遮住她的手臂，身边有个人躺下来，她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esp;&esp;灯灭了。

&esp;&esp;她闭起眼睛。

&esp;&esp;他没有说话，她也就什么都没有说，眼皮一开始还绷得紧紧的，到后来在这满室的寂静中，她慢慢地有了困意。

&esp;&esp;迷迷糊糊的，她什么也忘了，身体也松懈下来，无意识地往右边翻身，一只微凉的手在被子里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