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上去，这是家徒四壁里唯一的装饰品。

&esp;&esp;她闲着无聊，起身凑过去瞧。

谁知鞋浸满了水与泥，滑得厉害。

月牙儿一时不察，竟直直跌了下去，身子不由得勾到花瓶，连带着往地上一倒。

&esp;&esp;可不能摔了人家的东西。

月牙儿心里急，索性抱住花瓶摔一下。

她这样一侧身，正好撞开一旁的房门。

&esp;&esp;这一跤跌得可不轻，月牙儿倒吸一口冷气。

&esp;&esp;听见动静，厨房里的吴伯大声问：“怎么啦？”

&esp;&esp;怕吴伯拖着残腿立刻出来查看，月牙儿忙道：“没事，凳子倒了而已。”

&esp;&esp;“你莫扶，等吴勉来扶。”

&esp;&esp;吴伯叮嘱两句，听到月牙儿的附和声，便忙着看火候。

&esp;&esp;月牙儿看了看怀里的花瓶，昏暗的油灯下，只能看出它是完整的，应当没碎。

这才龇牙咧嘴的爬起来。

&esp;&esp;她正欲关上房门，忽然一怔。

&esp;&esp;透过小小的一扇木门，月牙儿瞧见四壁都贴着书画。

也没有装帧，光秃秃一张纸，用糯米胶糊在黄泥巴墙上。

&esp;&esp;画作没有丝毫匠气，质出于天然，汪洋四溢。

全是水墨，却灵巧有神。

贴在榻边的那一幅画，最为出众。

&esp;&esp;画中是一座小楼，庭间有株梧桐树，一对年轻夫妇坐在门前干活，笑吟吟望着梧桐下玩耍的小女孩。

&esp;&esp;月牙儿初看这画，却无端有一种既视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esp;&esp;她正欲深思，吴勉却携伞出来，见状皱眉道：“你做什么？”

&esp;&esp;“我……”

月牙儿忙把花瓶放下，讪讪道：“方才差点把花瓶摔了，幸亏抱稳了。

不过不小心把这扇门撞开了，抱歉。”

&esp;&esp;吴勉一望地上的痕迹，心知她说的是真话，走过来轻轻带上房门：“瓶子摔了有什么要紧，你没摔着吧？”

&esp;&esp;“皮厚，摔不坏呢。”

月牙儿笑道。

&esp;&esp;她有心想问一问那画，但刚才的情景，弄得像她在打探人家家里的家私一样，似乎不是说话的时机。

&esp;&esp;吴勉略微有些不自在，转身去打扫屋子，不肯转过身来。

&esp;&esp;幸好这时吴伯端了两碗煎的浓浓的姜汤来，月牙儿嗅见讨厌的生姜气味，不由得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