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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枪与手套5

&esp;&esp;季子衡身上包着许多纱布,陆竞宸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回病房后,陆竞宸把药倒入嘴巴内,含了些水,亲自喂了他吃药,接着自己坐在先前的椅子上,趴在床缘凝视少主熟睡的脸庞,轻声说:「我会一直待在你身旁的……」

&esp;&esp;然而,季子衡睡到晚餐时间,他又开始翻来覆去睡得不是很好,额上满是冷汗,他知道自己似乎发烧了,眼皮却沉重到无法醒过来,告诉在一旁照顾他的陆竞宸,说他发烧了,只好于半梦半醒间,任由意识游走,他把这个白色的空间看成是季家宅邸,以为自己回到了三年前离开的家──

&esp;&esp;季子衡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暮靄沉沉,宅邸内种植的竹林形成大片阴影,笼罩整个季家,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响,远边传来几阵鸣枪,吓坏了所有躲在林间的夏蝉,唧唧的声音如雷贯耳地响着,甚是悽凉,而他脚下踩着的不是石子,是家中哥哥们的尸体,地板整个被染成黑红色。

&esp;&esp;事情不该是如此的,季子衡责备着自己,跪在地上看那些每天迎接他回来的哥哥们,各个脸上无不是惊讶和错愕的神情,他们或许没有料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形式,在家中死去。

他抿着下唇,帮他们一个个闔上双瞳,他握紧手上的9,心想着:要是他不沉溺在「当一般人」的喜悦,或许这些哥哥们就不会死了。

&esp;&esp;是啊,要是他不去参加高中毕业典礼,好好待在家里……

&esp;&esp;是他错了,身为季家的一份子,从来就不可能成为普通人,他的身体里流淌着黑道的血液,骨子里都是杀戮的基因,即使他有意违抗季家的传统,有一天还是会被这个家族拖下水,为这个家族曾经凿下的过错或一条命偿还同等的代价。

&esp;&esp;那天,陆竞宸再次开着银色超跑来找他,面色凝重,他明明很期待陆竞宸可以夸奖他,说他这三年很认真、很努力,才有办法像一般人一样正常毕业,但是陆竞宸却皱着眉头,深锁的眉间正企图隐瞒一些事实。

&esp;&esp;「少主,恭喜你毕业啊!

上次来这边,是少主刚当上高中生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

」陆竞宸看到他时,脸上那份严肃感慢慢消失,应该说,被陆竞宸巧妙地藏了起来。

&esp;&esp;他当然不会不知道陆竞宸有事情瞒着他,却迟迟不说,不过陆竞宸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秘密的人,那傢伙多半车子开到一半,就会自己娓娓道来。

他说服自己会没事的,不用太担心陆竞宸心中的秘密。

&esp;&esp;「等等我要回家跟爷爷说,我高中毕业了!

不然爷爷还说,以我的个性,连高中毕业都很难,哼,我现在还不是做到了……」他没想太多,还开心地亮出写着他名字的毕业证书给陆竞宸看,继续说道:「我要把这张当传世家宝裱框起来,让季家后代子孙都知道,只要有心,都可以有一定的学歷,下次……我要征服大学!

&esp;&esp;开车回去这段时间,陆竞宸不太说话,眼神还飘浮不定,双手谨慎地握住车盘,车子的速度加快速度,坐在副驾驶座的他察觉到远方有些不大对劲的事情,巷子里有二人埋伏在那边等他们的车驶过去,陆竞宸忽然压低他的头,喊道:「快点趴下来!

&esp;&esp;砰砰砰──他才离开高中不到三公里,便遭人埋伏,还被枪击,挡风玻璃被贯出几个洞,他用馀光看向前方和左右边,枪手不只有两个人,幸好他有照老当家和陆竞宸的话,随时带着补充弹包和9,他准备掏出枪械时,一颗子弹刚好擦过他的脸庞,几滴鲜血刚好溅在陆竞宸的白色西装上。

&esp;&esp;陆竞宸瞪大双眼,用指头拂去少主脸上的血液,「没事吧?」

&esp;&esp;「我很好的,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拿起9,指向右边的那些枪手,他射了几枪分别中了枪手的腹部、手臂、小腿和右肩膀,他知道如何避开那些要害,让他们慢性死亡,那不是要折磨他们,而是让他们至少大命不死。

&esp;&esp;他爷爷说过,学会使用枪械,并不只是为了杀人而已,是为了可以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因为在战场上,穿黑色西装的那些人忠心耿耿,但少了那些装备的枪手就不是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有一天他们也会用到那些枪手的时候,同行的多半杀害干部,而不是枪手,除非对方直要他们的命根子,否则下毒手永远是最坏的选择。

&esp;&esp;「少主,麻烦你帮我顾一下方向盘,」再也忍不住被动防守的陆竞宸打算要进攻了,他从车盘下方,掏出步枪来,他摇下车窗,怒吼:「你们这群死猴子,少主下不了手,但是我可以,妈的!

居然敢伤害少主,死不要命的猴子们……」

&esp;&esp;跑车快速转弯时,在马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季子衡不太会一边开枪,一边驾驶车子,他看到右边的人逐渐被他们拋在车后,而陆竞宸攻击的那些对象,他们身上似乎都中枪了,其中一个似乎是主管他们的人,朝伤者比了几个手势,那些人纷纷退回巷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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