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被他气到想笑，又倒了热水过来。

楚渊问：&ldo;你怎么会在宫内？&rdo;&ldo;知道你定然又累了一天，也没好好吃东西。

&rdo;段白月打开桌上食盒，&ldo;带了些粥来，多少喝几口。

&rdo;&ldo;宫里连碗粥都熬不出来？&rdo;楚渊有些好笑。

&ldo;不一样。

&rdo;段白月将碗递给他。

&ldo;一样的米，一样的水，如何就不一样。

&rdo;楚渊用勺子搅了两下，&ldo;你熬的？&rdo;段白月顿了片刻，然后道：&ldo;是。

&rdo;楚渊喝了一口，绵软润滑，香甜无比，水准着实有些高，于是提醒：&ldo;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rdo;后果貌似略严重，段白月只好承认：&ldo;酒楼厨子熬的，你要想让我熬‐‐&rdo;&ldo;不想。

&rdo;楚渊又喝了一口。

段白月：&ldo;……&rdo;寝宫内很安静，只有勺子和瓷碗相撞时的细碎声响。

一碗粥吃完，精神也回来了一些。

四喜公公将药送进来，看着他服下后，方才躬身退了出去。

段白月试探：&ldo;今晚我陪着你？&rdo;楚渊道：&ldo;不要。

&rdo;段白月问：&ldo;万一半夜又发烧了呢？&rdo;楚渊道：&ldo;那便让它烧。

&rdo;段白月：&ldo;……&rdo;楚渊又打了个喷嚏，然后红着鼻子道：&ldo;四喜！

&rdo;&ldo;皇上！

&rdo;四喜公公赶忙进来。

西南王自觉站起来。

&ldo;摆驾，去温泉殿。

&rdo;楚渊吩咐。

段白月倒是很意外。

这回居然没有被&ldo;请&rdo;走？比武还要再丑一点才行既然没说要走，那就必然是要留下的。

段白月嘴角一扬，欣然跟上。

温泉殿内很是空旷，四喜公公先行一步遣散了宫女内侍，待两人进去之时，四周只有水滴落下的小小声响。

一汪乳白色的热泉正冒出氤氲雾气，细闻还有丝缕淡淡药香。

四喜公公手脚麻利准摆好两套沐浴用具，见楚渊没有要被自己伺候的意思，便躬身退下，顺带轻轻掩上了门。

段白月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

楚渊到屏风后换好衣服，自己赤脚踩入水中，然后全身放松靠在池壁，像是舒服地叹了口气。

过了许久，身边像是有人轻轻蹲下。

&ldo;我陪你？&rdo;段白月轻声问。

他自认不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也极少去听别人的意见，但却唯有一人除外，莫说是强迫，就连一丝一毫的委屈，也不舍得。

楚渊依旧没说话，像是没听到，也像是……默认。

于是片刻之后，水面传来一阵波澜。

两人一道泡在温暖的池水中，看着大殿顶上的木雕横梁，却谁也没先说话。

楚渊闭着眼睛，看起来已经快要睡着。

段白月伸手，将他小心翼翼拥入自己怀中。

……四喜公公在外头想，自打有了西南王，事事都有人代劳，自己少说也闲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