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碾作尘（2）依旧是睿亲王执黑先行，本来他们二人的棋力在伯仲之间，数十子后，枰上黑白两势纠缠，睿亲王执棋于手，沉吟良久却不曾落子。

孟行之道：&ldo;王爷明明有奇谋在胸，为何举棋不定？难道王爷不怕坐失良机，就此前功尽弃？&rdo;睿亲王道：&ldo;这几日来，我心中所思所想，先生必已了然。

只是这一个劫，不见得能打过，如果打糙惊蛇，反受其害。

&rdo;孟行之不动声色：&ldo;王爷这是谨慎持成之道。

老朽妄言，但请王爷不妨以己之心，度人之心。

&rdo;阁中静到了极处，地下的百合大鼎里焚着瑞脑香，幽幽不绝如缕，散入暖阁深处。

过了良久，睿亲王方笑起来：&ldo;先生说的是。

&rdo;伸手拂乱棋局，对夏进侯说：&ldo;走吧。

&rdo;夏进侯眨了眨眼睛：&ldo;王爷要去哪里？&rdo;睿亲王冷笑了一声，提腿就重重踹了他一脚，夏进侯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再装糊涂，只得侍候睿亲王乘了暖轿去挹华台。

甫入挹华台院门，便闻到淡幽的梅香。

睿亲王不由止住脚步，望了望着庭中初绽的早梅：&ldo;这里梅花已经开了。

&rdo;夏进侯适才挨了窝心脚，不敢再乱答话，只应个&ldo;是&rdo;。

忽觉颊上一凉，原来又开始下雪了。

他并不敢罗嗦，忙命人张开了油纸大伞，替睿亲王遮蔽着风雪。

雪不一会儿就下大了，如扯絮飞棉，绵绵无声的落着。

鹂儿听说王爷来了，早迎了出来，夏进侯这几日来过挹华台两次，熟门熟路的引了睿亲王往后走，外头雪光刺眼，睿亲王进了屋子，只觉得两眼发暗，过了片刻才看清屋中的陈设。

夏进侯道：&ldo;慕姑娘在里面。

&rdo;抢先一步打起帘子，这屋里向南皆是大窗，糊了明纸透进青白的天光，反倒比外屋要明亮。

屋子里静悄悄的，听得见薰笼里的红萝炭，偶然&ldo;哔剥&rdo;一声，连外头漱漱的雪声几乎都纤微可闻。

一进去便看见如霜坐在那里，剪影如纸。

睿亲王乍一看见她的侧影，仿佛觉得有几分熟悉，可是又觉得很模糊，就像记忆里并不曾经真切的有过。

其实，她长得并不甚像慕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