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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先前在塞外,玄烨本就有意给佟茉雪登上后位铺路,于是想让她抚养太子。
&esp;&esp;可如今,胤礽也快到进学的年纪,本想让他再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既然他不愿意,便也不强求了。
&esp;&esp;玄烨笑着冲他招招手,胤礽眼里泛着泪光,乖巧来到他跟前。
&esp;&esp;玄烨伸手摸了摸胤礽脑袋,面上满是慈爱的笑容:“保成是个好孩子,朕心甚慰。”
&esp;&esp;佟茉雪见此父慈子孝的场景,心中动容,但想到那句:“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
&esp;&esp;又不禁暗自嗟叹这对父子亲情。
&esp;&esp;此时,乾清宫广场的焰火升起,佟茉雪仰头望向空中烟火,将诸多情绪放在一边。
&esp;&esp;玄烨执起她的手,深情炙热地凝望着她,烟火在空中绽放,却倒映在他的眼中,既是悲凉也是美好。
&esp;&esp;“火树银花合,灯树千光照,茉儿,有你在朕身边真好。”
&esp;&esp;她将仰望夜空的目光收回,转身看他,四目相交那颗,佟茉雪眼里繁花倾泻成淡淡的伤感。
&esp;&esp;“表哥,烟花易逝,人情长存,此夜此景,茉儿必铭记于心。”
&esp;&esp;除旧布新,否极泰来,子夜一过,岁朝伊始。
&esp;&esp;乾清宫举行完开笔仪式,新一年的政务忙碌便开启了。
&esp;&esp;二月,永寿宫海棠盛开。
&esp;&esp;是日天气晴好,皇后靠在海棠花树下的躺椅里,望着树上缤纷盛开的花朵出神。
&esp;&esp;“茉雪,你说这海棠为何无香呢?”
&esp;&esp;佟茉雪手上调着香粉,微作沉吟:“臣妾认识一位文人,曾说过自己的人生三大恨事,其中一件便是海棠无香。”
&esp;&esp;皇后疑惑地轻“哦”
一声,又问:“那另外两件呢?”
&esp;&esp;佟茉雪掩唇轻笑,怕研钵里的香粉被吹飞了,“另外两件呀,一件是鲥鱼多刺,一件是红楼未完?”
&esp;&esp;皇后更迷惑了,鲥鱼她知晓,可红楼是何物?
&esp;&esp;无香
&esp;&esp;佟茉雪看她想得认真,恐她伤神,便解释道:“红楼是个话本子,那写书之人只留了本未完的书,让众多书迷抓心挠干。”
&esp;&esp;皇后听她这么一讲,若有所思:“这样呀,那确是一桩憾事。”
&esp;&esp;佟茉雪手上动作未停,继续道:“这位写书人还与娘娘是同好呢,他也极爱海棠,还作了几首咏海棠的诗。”
&esp;&esp;皇后眸光闪烁,笑问:“是嘛?念来听听看。”
&esp;&esp;她话还没说完,便重重咳嗽起来,忙捏着手帕掩唇。
初樱轻抚着她后背,不停给她顺气。
&esp;&esp;佟茉雪忽视皇后肿胀的手指,半垂着眸子,掩盖心中的失意落寞,一字一句念道:“珍重芳姿昼掩门……冰雪招来露砌魂……”
&esp;&esp;皇后淡淡瞥了眼手帕上的嫣红,表情波澜不惊地合上,又让初樱再取一条干净的来。
&esp;&esp;她端起香几上的茶盏,轻抿了口茶水,喃喃重复佟茉雪所念的诗:“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冰雪魂,好一个冰雪魂!
茉雪能和我讲讲红楼的故事吗?”
&esp;&esp;佟茉雪停下手里研磨的动作,微作沉吟。
红楼的故事,讲的不过是大观园这个诗意世界里,一群身份地位皆不相同少女悲剧的一生罢了。
&esp;&esp;恍然间,这后宫与大观园又有何分别呢?这个地方同样摧残了无数少女的青春与身体。
&esp;&esp;一朝入宫墙,终身梦不醒。
&esp;&esp;她轻叹了声,另一只手将香粉慢慢填入香篆的镂空线条内压实,缓缓道:“红楼呀,讲的是一群正值妙龄的少女,在大观园里每日聚会作诗,惬意生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