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岳山和陈岳海皆是一愣，陈岳海皱了皱眉：&ldo;下人姬妾也要？那些姬妾大多都是豫亲王掳来的可怜人。

&rdo;沈妙冷笑：&ldo;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陈公子想要发慈悲，只会害死陈家人，而我沈家人也会被牵连。

&rdo;她说的冷酷，片刻后，陈岳山点了点头：&ldo;我们必不会留下活口拖累姑娘。

&rdo;&ldo;如此甚好。

&rdo;沈妙道：&ldo;那就祝二位大仇得报，血洗王府。

&rdo;又与陈家兄弟说了一会儿话，陈家兄弟才起身告辞。

待他们离开后，季羽书终于开口道：&ldo;沈姑娘，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倒像是懂得很多事情，刚才我可看的清楚，那陈家兄弟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竟也是顺着你的安排走路，沈姑娘，如你这样聪明美丽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不知日后有没有那个机会，与你春日踏青郊外，夏夜赏湖扁舟，深秋……&rdo;前面还说的好好的，后面便越说越不像话了，活脱脱调戏良家小姑娘的登徒子。

&ldo;季掌柜，&rdo;沈妙问：&ldo;你不会就是要与我说这些吧？&rdo;&ldo;咳，&rdo;季羽书清了清嗓子：&ldo;事实上，我只是想告诉沈姑娘，消息已经造好了，也传到了宫中，想来过不了多久，沈姑娘想要的结果，就能达到了。

&rdo;沈妙心中微微一惊，她虽知道沣仙当铺有本事，却也不知道对方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想必在宫中也有接应的人的，否则要不动声色的渗透个消息去宫里，只怕要费一番周折。

这个沣仙当铺的水也深得很。

方才她没有掩饰和陈家兄弟的交易，就是知道根本掩饰不了。

&ldo;有劳季掌柜。

&rdo;沈妙垂眸：&ldo;事情达成之后，之前与掌柜的承诺，也会说话算话。

&rdo;季羽书沉默了一会儿，难得的严肃问道：&ldo;沈姑娘，在下有一事不解。

&rdo;&ldo;请说。

&rdo;&ldo;沈姑娘以沈家为代价与我做买卖，就不怕有朝一日，我要沈家做危险之事，将沈家推到风口浪尖，这笔买卖可就不划算了。

&rdo;说完这句话，季羽书就死死盯着沈妙，注意着沈妙的神情。

沈妙眼也未眨，淡淡道：&ldo;与其忧心日后的困难，倒不如担心眼下的难题。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也只能说是我沈家的命。

&rdo;季羽书有些困惑道：&ldo;真的？&rdo;&ldo;假的。

&rdo;密室中，谢景行听着从一边传来的动静，懒洋洋道。

&ldo;也只有羽书那个傻子才会相信她的话。

&rdo;高阳道：&ldo;这丫头骗人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羽书哪是她的对手？&rdo;&ldo;不用担心。

&rdo;谢景行慢悠悠的道：&ldo;上了我的船，想下去，可没那么简单。

&rdo;沈妙起身从季羽书辞行的时候，季羽书突然道：&ldo;对了，沈姑娘，之前你要我打听的那位流萤姑娘，似乎是有下落了。

若是沈姑娘着急，这几日也许就有结果。

&rdo;然而沈妙的回答却让季羽书愣了一愣，沈妙道：&ldo;不急，季掌柜慢慢找吧，我也……慢慢等。

&rdo;待她离开后，季羽书才摇了摇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ldo;真是比芍药姑娘还让人摸不清的女人。

芍药姑娘至少送珍珠她会高兴，这一位……莫非送人头会比较开心？&rdo;他打了个冷战，赶忙往屋里走。

……宫中。

皇帝的书房内，案头的奏折已经摞成高高的一叠，文惠帝坐在桌前，面前的折子摊开，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他已经是天命之年，也即将步入花甲，虽然仍是精神矍铄，两鬓却也生出星点斑白。

世上之事，大抵不过是一个轮回，也有过少年意气，挥斥方遒的时候，即便如今壮心不已，可众人瞧着他的目光，却仍旧是一头在渐渐老去的虎。

总会有新的虎来继承他的位置。

此刻文惠帝面色发沉，他年纪渐长之后，越发瘦削，皮肤却因为松弛仿佛贴在骨头上，显出一种诡异的老态。

他嘶哑着嗓子开口，依稀能听出其中的滔天怒意。

&ldo;老十一真的杀了个一模一样的刺客？&rdo;面前立着的两名黑衣人道：&ldo;禀陛下，是的，抓到的人已用刑拷打。

另外亲王府抓到的亲王殿下亲信也亲口承认，亲王前些日子处死了个蒙面侍卫。

&rdo;文惠帝闭了闭眼，猛地一扬手，桌子上的镇纸飞了出去，在地上&ldo;噼里啪啦&rdo;碎成了好几瓣。

片刻后，他才冷笑一声：&ldo;老十一，朕还是小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