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是我的。”

&esp;&esp;“不是！”

&esp;&esp;戚展白否认得很干脆，却始终不敢回头看她。

额角有汗蠕蠕沁出，他眉梢抽了抽，显是奇痒难忍，却越发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抬手擦。

&esp;&esp;还真是没有非分之想。

&esp;&esp;沈黛忍不住想笑，奈何嘴角涩涩的，如何也扬不起来。

&esp;&esp;真是个呆子，那么大的湖，他竟真去找了，明知自己不过是在戏弄他，他还是去找了……一次次潜入水中，去摸索那渺不可及的希望时，该是什么心情？

&esp;&esp;涩意从嘴角漫延至心，沈黛吸了吸鼻子，轻轻捋开被风吹在面庞上的碎发，撒娇般佯怒道：“不是我的，那便是王爷金屋藏娇！”

&esp;&esp;“胡说！

本王怎么可能藏别的女……”

&esp;&esp;戚展白否认得比刚才更快更急，头才转到一半，沈黛就已踮足凑过来，纤手交握在背后，得意地轻晃团扇，脑袋微微偏着，幼鹿般黝黑明亮的眼眸闪着狡黠的光。

&esp;&esp;“不是别的女人，那……是哪个女人？”

&esp;&esp;甜甜糯糯的声音，尾音翩然上挑，仿佛美人纤细的指尖，蜻蜓点水般，就落在他心上。

&esp;&esp;一声慌乱的心跳，叫铜壶滴漏声盖住。

香炉早熄了香线，里头的香却奇怪地变浓了。

&esp;&esp;戚展白呼吸微窒，轻轻吞咽，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冷硬地哼道：“本王只是在履行承诺，并无他意！”

&esp;&esp;眼神却躲躲闪闪，脸总刻意往左偏。

&esp;&esp;左边，是那只眇目。

&esp;&esp;沈黛心头一紧。

&esp;&esp;越是强硬的人，心底就越是藏着一份不愿被人触碰的病灶。

那只眼，便是他最大的心病吧……

&esp;&esp;有那么一瞬，全身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沈黛长长“哦”

了声，一双灵动的妙目左瞧一眼，右瞧一眼，“那我也要履行承诺啊。”

&esp;&esp;说着，便趁他不备，摘下他的面具，在他左眼轻轻落下一吻。

&esp;&esp;戚展白一阵错愕，面颊飞快闪过一抹红，咬着牙气道：“你、你……”

&esp;&esp;却被她打断：“王爷，你娶我吗？”

&esp;&esp;咚，又是一声心跳，清晰而有力。

这回，连铜漏滴壶都快盖不住了。

&esp;&esp;画舫安静下来，许久不见人说话。

只剩水光无声斑驳摇曳，柔软暧昧的蓝将他们轻轻裹挟，如梦似幻。

&esp;&esp;绵长的呼吸在彼此间交缠，沈黛面颊逐渐滚热，眼神有些退缩，但见戚展白还抿着唇，冷冷睨着自己，一言不发，她又心有不甘。

&esp;&esp;深吸一口气，她越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不知死活地在悬崖边试探，“展白哥哥？”

&esp;&esp;距离再次拉近，几乎贴上。

隔着春衫纤薄的绫缭，沈黛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就跳在自己心旁，呼吸间都是他领褖的冷香。

&esp;&esp;她不禁有些晕眩，耳边有细微的声音，像是关山越在岸上喊他们，又像是春风化开湖面残余的坚冰，也可能只是她的心跳，一声更兼一声，贪恋着这咫尺天地间的缱绻。

&esp;&esp;隐约，还有一声极其细微而紧张的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