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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陛下!”
朝臣中有白发苍苍的御史连滚带爬扑出来:“你们这些逆臣,竟敢如此对待陛下,陛下啊——!”
&esp;&esp;砰地一声重响,御史还未触碰到李显的衣角,便被吴霆当胸踹了出去:“来人!
拉下去!”
&esp;&esp;禁卫慨然应声,上去把御史连拖带拽拉出大殿,嚎啕大哭声迅速消失在了广场上。
&esp;&esp;原本在文武百官中蠢蠢欲动者登时瑟缩,甚至有人已跨出的脚步又悄悄收了回去。
李显仓惶四顾,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偏门中几名侍卫又推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赫然正是他要寻找的韦玄贞!
&esp;&esp;“陛下!
您怎么了陛下?!”
韦玄贞不断挣扎扭动,又大吼:“陛下乃是先帝遗诏所立之太子,灵前即位名正言顺!
先帝尸骨未寒,你们这是想要造反吗?!”
&esp;&esp;天后尚未开口,单超懒洋洋道:“掌嘴。”
&esp;&esp;韦玄贞一颤,早已有侍卫上前,劈头盖脸便是几巴掌打下去,当即把他打得翻倒在地!
&esp;&esp;“你们……先帝……遗诏……”
&esp;&esp;李旦不忍再看,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天后冷冷道:“宣旨吧。”
&esp;&esp;众位宰相你看我,我看你,显然都不太想当这出头的椽子。
短短片刻后终于有一人手捧明黄圣旨出列,乃是同凤阁鸾台三品、左肃政大夫骞味道,哗啦一声将纸轴摊开,正对着难以置信的李显,朗声道:“奉天后懿旨!”
&esp;&esp;“周王李显无才无德、不堪重任,难以胜任天下之主;今废李显皇帝为庐陵王,流放韦氏一族于岭南,奉先帝与天后之嫡子冀王李旦为帝,钦此!”
&esp;&esp;群臣纷纷动容,有人高呼“不能!”
“为何?!”
但更多的人跪了下去,面对着金銮椅,深深叩下了他们紫金玉冠的头颅,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sp;&esp;所有人都知道那呼喊并非对着全身颤若颠筛的李旦,而是自麟德年间至今,代先帝掌权已逾十年的天后。
&esp;&esp;吴霆上前一把夺下了李显头上的冠冕,挣扎中李显腿脚一软摔跪在地,不甘心地膝行数步:“不,我才是遗诏所立的皇帝!
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废朕?!”
&esp;&esp;天后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到了冷酷的程度:“——你要把这天下都让给韦玄贞,还说自己何罪之有?!”
&esp;&esp;李显骤然语塞。
&esp;&esp;单超的声音轻而易举便压过了殿内的喧杂声响:“先帝驾崩当晚,只有你一人守在病榻前,你前脚带着册封太子的诏书从紫宸殿出来,后脚宫中就敲响了龙驭宾天的丧钟。
如今想来,焉知不是你窥见先帝有意立幼子,先下手为强做了丧尽天良之事?”
&esp;&esp;“我没有!”
李显怒吼:“血口喷人!”
&esp;&esp;单超面沉如水,抬手略微一摆:“带下去。”
&esp;&esp;“我没有!”
李显声嘶力竭的挣扎渐渐远去:“我不做那庐陵王……”
&esp;&esp;单超长长出了口气,俯视脚下争相朝拜的众臣。
&esp;&esp;如果他的视线再往远处望去,便能看见含元殿外刀兵森森,那都是他从扬州不远千里杀进京城的人马;如今这支铁骑再一次占领了万国来朝的大明宫。
&esp;&esp;他虽然还不是皇帝,实际上却已经带兵摄政,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esp;&esp;单超转回头瞥向金銮椅,迎向天后若有所思的注视。
这一瞬间母子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天后似乎笑了一下,尽管短暂的笑容中隐藏了极度复杂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慨。
&esp;&esp;“——怀化大将军、平王单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