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少年好像这才终于恢复了知觉，轻轻动了动指尖。

&esp;&esp;敛下眼眸，语调轻得仿佛被夜风一吹就散了：“你连听都不肯听我说完吗？”

&esp;&esp;江雪萤有点儿语无伦次：“对不起，我现在很累，心也很乱——”

&esp;&esp;却被池声直接打断，“你不需要道歉，我说过，我对你好，不是想让它成为你的负担。”

&esp;&esp;江雪萤怔怔地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

&esp;&esp;哪怕并非她所愿，她还是把手上这把刀插—进了池声的心肺。

&esp;&esp;池声的眼睫漫下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几近燃烧殆尽的烟火棒。

&esp;&esp;她说陈洛川人很好。

&esp;&esp;是，他的确很好。

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esp;&esp;但是他的心太软了，能一视同仁地对任何人施以援手。

&esp;&esp;但是江雪萤跟他之前没有感情基础，也不在一个班上。

&esp;&esp;但是他身边还有别的关系亲密的女生。

&esp;&esp;他能保证能把江雪萤永远放在第一顺位，但是陈洛川或许不行。

&esp;&esp;但是——

&esp;&esp;但是——

&esp;&esp;但是他不合适她。

&esp;&esp;……

&esp;&esp;但是，这都敌不过，她喜欢他。

&esp;&esp;掌心的烟火棒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划过的最后一根火柴。

&esp;&esp;温暖的光焰照亮了整个世界，照见无数流光溢彩的美妙的幻景，连风和雪夜变得温柔。

&esp;&esp;等到焰火燃烧殆尽，冰冷寂静的长夜又重新降临。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黑夜中才传来少年的嗓音。

池声没有再提刚刚发生的事，语气平淡如昔。

&esp;&esp;“我先送你回去。”

&esp;&esp;江雪萤没有拒绝，

&esp;&esp;此时学校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esp;&esp;整个学校都沉浸在一片夜色中。

&esp;&esp;这也是江雪萤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好好地观察池声，

&esp;&esp;少年个头好像又蹿高了点，颌线优美的小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里，黑色的棉服领口露出冷白色的脖颈线条，像是一块触手微冷的羊脂白玉。

&esp;&esp;她略微定了定心神，不论什么事踏出第一步都是最艰难的，既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esp;&esp;江雪萤微微抿唇，续道：“池声，我——下学期就要转到文科班了。”

&esp;&esp;少年的脚步也在这个时候陡然停顿了下来，她刹车不及，差点儿撞上他清劲的脊背，

&esp;&esp;“怎么说。”

池声垂眸睨她。

&esp;&esp;江雪萤微微阖上眼，深吸一口气，“之前不是让填分班表吗？我已经选了文科了。

你也知道我理科其实一直不太行——”

&esp;&esp;“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