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傅绫罗转头看向亭外繁花，声音轻得似是能轻易被琴声压过。

&esp;&esp;“我小时候被人救过性命，长大后遇到性命攸关的困苦，依然下意识想去那人身边，笃定他仍能救我于水火，论道理，此为敬仰，还是爱慕？”

&esp;&esp;男子拨弦的手一顿：“唔……”

&esp;&esp;傅绫罗不等他说话，又道：“他对我从厌恶到另眼，让我成了前所未有的特殊，耐心教我又时时惊我，冷眼看我又真诚待我，论道理，此为利用，还是心悦？”

&esp;&esp;说完，她抬起几乎被雾气遮住的漂亮眸子，定定看着侧首垂眸的陌生男子。

&esp;&esp;男子一抬眼，话竟堵在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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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绫罗没急着等纪忱江答复，只从他怀中退出来，没受到任何阻拦。

&esp;&esp;她平静看着纪忱江，“亦或我被女婢冷嘲热讽的时候？或者在我童时拉住王上衣袖那夜，就注定了今日的结果？”

&esp;&esp;他并非善人，阿爹还犯了错，他必不会是因为怜悯才允准她入府。

&esp;&esp;“阿棠。”

纪忱江蹙眉，“我没你想的那么病态。”

&esp;&esp;傅绫罗点头，声音依然轻柔，“那就是前者了。”

&esp;&esp;她眼神中的雾气似乎翻涌起来，似是在回忆往昔，“那个时候，王上是觉得她们说得对，还是冷眼看着我挣扎当个乐子？”

&esp;&esp;“在我划破自己手心，倒在外面的时候，王上是觉得这个小女娘太会做戏，还是耻笑她因为那点自以为掩藏的很好的心思，竟然软了身子？”

&esp;&esp;“王上一边同意明阿兄他们以王上的名义帮我立女户，又一边纵容廖夫人拿我阿娘的坟茔来威胁，我去书房的时候，您又以什么样的心情威胁我不许犯错，怕我会缠上您？”

&esp;&esp;“我以房中术在王上身边站稳脚跟，王上可曾嘲讽，这小女娘看起来胆小，回回都被吓软了腿也是浪荡……”

&esp;&esp;“阿棠！”

纪忱江打断傅绫罗的话，上前一步逼近，在要箍住她腰肢之前，看到她沁凉如水的眸子，他压着冲动，捏了捏鼻梁。

&esp;&esp;“阿棠，我可以解释。”

&esp;&esp;傅绫罗垂眸，声音轻的风都能吹散：“好啊。”

她听着。

&esp;&esp;纪忱江深吸了口气，胸口有些莫名烦躁，如同有只困兽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令他甚至起了陌生的惊惧情思。

&esp;&esp;他扶傅绫罗的肩膀，“我确不是良善之辈，可也没你想的那般糟糕，你拉住我衣袖的时候，若我是个畜生，大可以将你关起来，任我施为。”

&esp;&esp;傅绫罗脸色苍白了一点，也对，从始至终，他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sp;&esp;“我从无儿女情长心思，也无风花雪月兴致，此前考虑所有事情都是以达成目的为准，我身边当时确实需要一个可信赖的女娘。”

&esp;&esp;“但堂姊可以，阿莹也非不可，我放任后宅倾轧，是因为阿孃和卫明他们都心疼你，立了女户你依然摆脱不了纠缠，但你又是个倔强性子，直说不想你走你会应吗？”

&esp;&esp;傅绫罗脸色又苍白了些，所以，从头到尾，都不是非她不可。

&esp;&esp;纪忱江看不得她愈发雪白的脸，抬起她的下巴，认真道：“知道你心悦我，那时我……病症缠身，确实有敲打你的意思，因为给不了你结果，我不想令阿孃捧在掌心的宝儿有伤怀那日。”

&esp;&esp;“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