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贝衍舟道：“你文叔叔还从我这里定了货，我下回也说是你文家世交，想必在江东六郡行走起来也方便许多。”

&esp;&esp;文方寄是没想到这一层，倒是一怔。

贝衍舟一努嘴道：“那商人武功就高的多了，至少装样时，你这种雏儿看不出来。”

文方寄犟嘴道：“你怎么知道？”

&esp;&esp;贝衍舟拿起筷子，模仿他的样子，道：“你想一下那斗笠人的位置，看看这根筷子位置，若你是那斗笠人，你怎么发招，他会怎么应招？”

&esp;&esp;文方寄啊了一声，想了半晌，不说话了；乖乖坐下。

贝衍舟却皱着眉，道：“这戏没唱完，再看一会。”

&esp;&esp;这边厢两人大眼瞪小眼，那边便有个化子唱喏到门口：“金碗银碗，铜碗瓷碗。

好心赏一碗，狼心烹一碗。

毒心肠一碗，伤心思一碗。

恩怨情仇皆一碗，是非曲直共一碗。

一碗肝胆求不负，一碗眼泪劝不贪。”

&esp;&esp;文方寄却认得这人，喜道：“是一碗丐叔叔！”

那是他爹爹的至交好友。

此刻甫听到故人声音，喜不自胜。

贝衍舟拉住他道：“底下情况险恶。

你和我先看再说。”

&esp;&esp;果然见一碗丐唱了几句，走进茶馆里头来。

他看似随意乞讨，却直直地往这桌便走，砰地一声，把一个瓷碗趸在两人中间。

那先前说话的哥儿不明所以，以为他讨茶喝，便拿起那富商带的茶壶，给他满了一碗。

一碗丐哈哈一笑，一仰而尽，对那人道：“小老兄，不关你事，去吧！

坐远些！”

双手在那人肩膀上一拍。

那人所座条凳便似腊月冰场，哧溜一下往后滑开。

&esp;&esp;他这一手一出，唰地一下，茶馆里倏然四面八方站起半数人来。

莫说吓得那多嘴汉子一大跳，连茶博士手里的茶盏都夯啷落地了。

贝衍舟仍然安坐其中，文方寄吓得手足无措，他便拿脚在凳子下头绞住他双腿。

那富商缓缓抬头笑道：“怎么，丐兄，你也要来分一杯羹？”

&esp;&esp;那乞丐冷笑一声，道：“我要分，从来不分一杯，只分一碗。

你们什么心思，老乞丐还能猜不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