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雍容没有挣扎，目光静静地望着姜原，他的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涔涔。

&esp;&esp;烛光照出他眼角的细纹，姜雍容恍惚地发现即便保养得再好，父亲也在老去了。

&esp;&esp;所以明明是她先喝下毒药，但他比她更难扛得住。

&esp;&esp;“把解药交出来！”

姜原一字一字地道，“否则我这就让人把你关心的那些全杀了，一个也不会放过！”

&esp;&esp;“你可以。”

姜雍容轻声道，“只是时间来不及了，在暗卫杀死他们之前，你和我会先死在这里。”

&esp;&esp;姜原怒吼：“你当真不要命了么？！”

&esp;&esp;姜雍容轻轻地、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条命，我早就不想要了。”

&esp;&esp;如果她死在了北疆都护府，如果她死在了清凉殿的池塘中，如果她死在了坤良宫的白绫上……或者干脆一点，死在了诱饵一起快活啊！

&esp;&esp;姜雍容的意识已经模糊。

&esp;&esp;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殉国的那一日，她听到了遥远而含糊的一声巨响，然后整个人落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里。

&esp;&esp;“雍容！”

&esp;&esp;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esp;&esp;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春天的光，夏天的云，秋天的月，冬天的雪。

&esp;&esp;世上千千万万的美好事物，伴随着这个声音向她汹涌而来。

&esp;&esp;“长天……”

&esp;&esp;这两个字混着大口的鲜血涌出来。

&esp;&esp;风长天的脸就在她的眼前，头发凌乱，眉眼依然是那样深邃，鼻梁依然是那样挺直，带着一脸的焦灼与关切。

&esp;&esp;据说人在濒死之际会看见最想看见的东西，那么上天待她可真是仁至义尽。

&esp;&esp;她伸出手去，想碰一碰他的脸，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在此时却变得异常艰难，她那双已经沾满血的手，仿佛和他的脸之间隔着一道天堑，永远永远无法碰触。

&esp;&esp;“我在，我在。”

风长天一把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雍容，我在这里，我来了。”

&esp;&esp;隔着一层滑腻的鲜血，姜雍容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感觉到他脸上的温热。

&esp;&esp;“真的是你……”

姜雍容笑了，“你好了？”

&esp;&esp;“我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

风长天一把掏出一样东西，“雍容，我看到了你留给我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