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半晌，低声咕哝着：“你是不是作弊了……”

&esp;&esp;“我看起来像是会作弊的人吗？跟你玩还用作弊。”

&esp;&esp;“可是为什么我每次……我明明……”

&esp;&esp;她看一眼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看一眼硬币：所处车厢逼仄的空间。

原本也不容他有太多作弊的机会，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每一次他都这么胸有成竹。

&esp;&esp;想着想着，她手指又下意识偷偷摸向脸上还未痊愈、隐约发痒的剐蹭伤，不自觉撕着快要结痂的表皮。

&esp;&esp;“喂。”

&esp;&esp;蒋成看在眼里，眉头顿蹙，“想毁容啊？”

&esp;&esp;“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碰，知不知道？”

&esp;&esp;“哦，我……”

&esp;&esp;“别弄脸了。

来，教你怎么玩，以后出去了可别丢我的脸。”

&esp;&esp;他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右手。

&esp;&esp;摊开她洁白掌心，把那枚硬币放在中央。

&esp;&esp;“看好了，慢点看，你盖之前是不是就能看清楚正反？”

&esp;&esp;“扔上去掉下来也一样，能看到——你说说自己多板，玩了这么多次也没学会。”

&esp;&esp;事实上，那正是高三那年她出事后，从医院回学校的第一天。

&esp;&esp;和身体上不为人知的伤口不同，脸上留下的剐蹭红印一直显眼，又还没消，她只得一直戴着口罩遮挡。

&esp;&esp;却不想，这愈发加剧了班上近乎窒息、人人都在不住打量观察着她的气氛。

&esp;&esp;于是午餐时，她只能避开人群，偷偷躲到教学楼后面，一边啃面包一边背书。

&esp;&esp;虽说原意也是为了躲人吧。

&esp;&esp;结果真没有什么人能找到她，却害那天特意带了鸡汤来学校、又偷偷摸摸藏抽屉里藏了一上午的某人，中午足足上下左右找了大半个小时才瞥见她人影。

&esp;&esp;“你怎么在这？”

&esp;&esp;“我在这背……”

&esp;&esp;“跟我来。”

&esp;&esp;他难得没发脾气也没怪她，而是拉着急急忙忙要戴口罩的她去车上喝汤。

&esp;&esp;虽然美其名曰是不想坐在脏地板上。

&esp;&esp;可其实她知道，是因为车上贴着防窥膜，那里是为数不多对她而言称得上“安全”

的地方。

&esp;&esp;就像她其实也知道，蒋成从不曾喜欢过扔硬币猜正反这类的幼稚游戏，只是知道她不想回班上午休，才一遍一遍陪着她玩而已。

&esp;&esp;虽然他总是嘴上嫌弃。

&esp;&esp;可其实真正不厌其烦的，不会讨厌她在某些方面一直很笨的，也只有他罢了。

&esp;&esp;末了，午休下课铃终于敲响。

&esp;&esp;下车前，蒋成又冷不防轻声问她：“那什么，你明天想喝什么汤？”

&esp;&esp;车厢内静了片刻。

&esp;&esp;舒沅轻声说：“谢谢你，蒋成。”

&esp;&esp;“我是问你想喝什么汤！

说什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