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衡玉笑着跟上。

&esp;&esp;二人出了书房，萧牧行在前，似随口问起般：“……当真打算回京了？”

&esp;&esp;“家中倒来信催了，但总要过完年再说的。”

&esp;&esp;过完年……

&esp;&esp;那也快了。

&esp;&esp;且家中来信催了的人，怕是还有个韶言郎君吧？

&esp;&esp;萧牧于心底思忖着，忽见身后之人走到了身侧，探着头看着他，玩笑着问：“侯爷三番两次问起，莫非是不想我回京去？”

&esp;&esp;到底此前还说想与她结为兄弟呢——

&esp;&esp;萧牧脚下一滞，目视前方：“本侯巴不得你早些回去。”

&esp;&esp;这下换衡玉“哦”

了一声：“这般盼着我走，所谓若我为男子，便结为兄弟的话，原是不可信的啊。”

&esp;&esp;听出她语气里半真半假的失落，萧牧难得解释道：“营洲这等是非之地，到底并非宜居之所——”

&esp;&esp;事实如此。

&esp;&esp;她本也不该在营洲久留的。

&esp;&esp;他分明尤为清楚这一点，可为何——

&esp;&esp;萧牧微握紧了负在身后的右手。

&esp;&esp;听得这句解释的衡玉，眼底溢出一丝笑意来。

&esp;&esp;廊檐下悬着的灯笼随风微动，淡芒与月色相融，将二人的影子和思绪一并拉长。

&esp;&esp;待二人一同用罢了饭，府衙那边便有消息传了回来。

&esp;&esp;“王家老太太当堂将当年之事详尽道出，苗家人起初仍不肯认罪，后来是那方氏眼看狡辩无望，便将脏水全都泼向了其嫂姜氏，只道自己虽知情，却受胁迫不敢言明，至多只有隐瞒之过——”

&esp;&esp;“便是在这欲将罪名都推向姜氏之际，那苗玉田也跟着方氏统一了口风，并将当年种种旧事都掀了出来——除了王家之外，与王家之前的那三户人家议亲定亲，也皆是暗中助人逃了兵役，包括王鸣在内四人皆是假死！”

&esp;&esp;“只苗掌柜就该一把火烧掉

&esp;&esp;若是替姜氏求情的话，那对方此番无疑要白跑一趟了。

&esp;&esp;这件案子早已脱离了家事的范畴，是否要追究，也非这位苗掌柜能够决定的。

&esp;&esp;公堂之外，聚集了不少人，对此亦是低声议论着。

&esp;&esp;“到底还是心软呀，出了这种事还要来求情……”

&esp;&esp;“哎，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esp;&esp;“要我说，这苗掌柜也太傻了些。”

&esp;&esp;裴定拍了拍惊堂木，议论声登时消减下来。

&esp;&esp;在这一刻的安静中，堂中的女子跪了下去，定声道：“民妇此番是为同苗氏、姜氏一族断亲而来，欲改氏谱，另造籍，从此与苗姜两族断绝干系，再不往来！

此意已决，还望大人能够恩准！”

&esp;&esp;言毕，便重重叩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