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罗珺也不拐弯抹角，索性把话说透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王家。

王森出了事，你想做点什么。

但是小清，一旦姜家介入，却没能一次性扳倒王家，咱们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不说别的，要是让王家人知道林辛和你远哥的关系，这就已经很难处理了。

这家人的手段有多黑，你还是见得少。”

&esp;&esp;徐海清很快接话：“道理是没错，但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次性扳倒王家的契机呢？王家只派了一个小角色，就敢来袭击我舅舅，到现在人还没抓到。

老房和张姨这样的人，王家不知道养了多少，可能就在你我说话的时候，又有一个小朋友被拐卖。

王森这次跑路，结果可能是回来自首争取量刑，也可能是王家会找人当替死鬼。

其实这每一件事都是机会，但每一次都在错过。

我想，站在你们的立场和角度，你们只会比我更厌恶王家，但因为顾全大局，你们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妥协退让，直到这样的想法成了惯性思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可能有一天，我也会变得跟你们一样，出事了

&esp;&esp;罗珺离开后不久，贺铭远也从书房出来了。

&esp;&esp;他的情绪依然很糟糕，一贯挂在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不见了，看到徐海清连招呼都懒得打。

&esp;&esp;徐海清却将他叫住：“远哥。”

&esp;&esp;贺铭远转头看她：“我现在没心情说话。”

&esp;&esp;徐海清：“我知道，但我要说的你应该听听。”

&esp;&esp;贺铭远叹了口气，来到徐海清跟前：“说吧。”

&esp;&esp;徐海清与他对视几秒，在贺铭远好奇心被挑起来，以及耐性快要磨光的时候，才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林辛是你害死的。

如果你不叫他去，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esp;&esp;贺铭远的脸色跟着变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无论是姜林升还是章赫，他们都只是安慰他，劝他不要钻牛角尖。

&esp;&esp;徐海清见他沉了脸，她却没有收敛的意思：“就算我告诉你这不是你的错，你心里就会好受么？你的自我认定已经给这件事定性了。

再说，就算今天在王森别墅出事的不是林辛，也会是其他人。

一样是一条人命，差别只在于，那个人不是你叫去的，你不用因此感到愧疚。

其实你心里的坎儿只是因为你参与了，你后悔做这个决定。”

&esp;&esp;贺铭远脸色比刚才还要差，却没有迁怒，只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esp;&esp;徐海清：“你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不是林辛，你们会在乎有几个人死在王森手里吗，他们的名字叫什么，多大年纪，是男是女？对你们来说，那只是一条消息，巴掌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但我相信因为有林辛的事，从此以后不管有几条人命，他们对你来说都不只是消息，而是赫说过，无论是学习法律还是研读案例，都应该结合人心和人性去看，保持着高度怀疑和警觉。

&esp;&esp;人是非常善于撒谎的动物，而且私心极重。

&esp;&esp;法条是冰冷的，但对抗法律的人是狡猾的。

&esp;&esp;不说别的，就说康尧和贺铭远。

&esp;&esp;徐海清记得，在小春出事之后，康尧所表现出来的焦虑、自责、内疚，都是真的。

&esp;&esp;那样的他和平日不同，他真是有点乱了方寸。

&esp;&esp;因为他知道，小春是绝对无辜的，她只是一个被大人连累的小孩子。

&esp;&esp;然而那些复杂情绪，在康尧得知带走小春的人是袁峰之后，开始逐渐消失。

&esp;&esp;那被唤醒的正向的人性，似乎没有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