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是的，那样是不对的，纵然会不开心，纵然会很难过，可是、可是……”

秦若蕖在她怀中喃喃，可是什么？她却并未说出口。

&esp;&esp;平姨娘的死只在秦府内宅中激起小小的一片浪花，很快便又息了下去。

不提她的奴籍，单是府中有贵客端王这一层，秦伯宗夫妻俩都会极力掩下。

&esp;&esp;“四夫人命人用席子将平姨娘卷着抬了出府，也不知葬在了何处。”

洗墨低着头，有些难过地轻声将打探到的消息禀报。

&esp;&esp;秦季勋薄唇紧紧抿作一道，闻言不忍地阖了眼眸，嗓音沙哑地吩咐：“出去吧！”

&esp;&esp;洗墨躬着身子便要退下去，临出门时不自禁地回身一望，却见主子踉踉跄跄地往里间走去的背影。

&esp;&esp;“清筠，清筠，曾经总盼来生，能与你共续今世未了情，如今……”

狭小的密室内，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的男子，颤抖着伸出手去，温柔地抚着灵位上的每一个字——‘秦门卫氏清筠之灵位’。

&esp;&esp;“如今唯愿，若有来世，你、你莫再遇似我这般男子……”

&esp;&esp;秦府主子虽极力掩下了平姨娘的死，但陆修琰是何许人物，出了人命如此大之事又岂会瞒得过他去。

&esp;&esp;此时，他正翻着长英送来的密函，听到对方似是闲谈般提及秦家老四妾室的离世，不禁皱起了眉头。

&esp;&esp;他将密函折好送到烛台上点燃，待燃烧将尽时扔到一盆的铜盆里，道：“本王依稀记得曾听五皇姐提过，周氏将她身边的一名自幼侍候的侍女抬了妾室，可是如今这位新丧的？”

&esp;&esp;长英略想了想，颔首：“确是这位。”

&esp;&esp;稍顿，他又忍不住道：“说来也怪，秦老四妻妾不少，可至今膝下唯有过世的原配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不论是继娶的周家小姐，还是抬的一个个妾室，均不见有喜，也不知是他与周氏女八字不合还是咋的。”

&esp;&esp;陆修琰脸色一沉，呵斥道：“本王竟不知，你何时学了那长舌妇？”

&esp;&esp;长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上回王爷让属下留意秦府内院异动，属下一时……”

&esp;&esp;“罢了罢了，说来也怪本王疑心重，如今既洗脱了秦四姑娘嫌疑，内宅妇人之事还是避嫌些为好。”

&esp;&esp;“……是。”

长英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是回道。

&esp;&esp;陆修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手拿过一旁的书册翻阅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书册扔到一边，望向一脸欲言又止的属下，道：“有话便说吧。”

&esp;&esp;长英一喜，却又有几分迟疑地问：“……王爷不会又骂属下长舌吧？”

&esp;&esp;“有话直说，这般吞吞吐吐的实非大丈夫所为！”

陆修琰没好气地瞪他。

&esp;&esp;“是。

回王爷，属下偶然得知，真的是很偶然得知的。”

长英用力点头以加强可信性，在接收到主子一记瞪视后再不敢胡扯些有的没的，一古脑道，“秦四姑娘貌似会与建邺知府家的五公子定亲，这张五公子外头瞧来人模人样，实际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好女色，却是个断袖，不但如此，还偏好模样俊俏的男童，府里但凡长得稍好的男娃，没几个不遭他毒手的。”

&esp;&esp;说到此处，他偷偷望了主子一眼，见他脸色阴沉，沉吟片刻又道：“张夫人手段了得，将这一切掩饰得极好，否则以他家出了个育有皇室血脉的姑娘，又怎会想为儿子聘娶个门户不如自家的秦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