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杜氏回忆起江月儿小时候那病得满天神佛求告无路的情状，眼泪如滚珠般落下。

&esp;&esp;“听说城外抱月观供的灵宝天尊很灵，观主医道高妙，夫人不如明日与我去那求一道平安符，请观主看看也好。”

&esp;&esp;顾夫人亦是有儿有女之人，这几日她为未来儿媳妇的身体担心着，此时也不管是与不是，听到点流言就赶来告知江家人。

&esp;&esp;今天是会试

&esp;&esp;三月初八，晨

&esp;&esp;抱月观在离京城约有二十多里地的牛头山上。

&esp;&esp;江家人驾着马车同顾家人一道，天还没亮就到了城门口排队等候出城。

&esp;&esp;此时已是三月，偌大的城门口边乌泱泱的，挤满了等着出城的人。

&esp;&esp;杜氏拧了帕子放在女儿的额头上，摸摸她烧得通红的脸蛋，模糊见她半睁了眼睛，叫她两声：“月丫儿？月丫儿你听得着吗？”

&esp;&esp;江月儿喉咙里呼噜有声，不知是不是在应答母亲。

&esp;&esp;江月儿这些天也不是一直在昏迷，状况好一些的时候，她还能站起来走一走。

只是自前两日起，她病势愈加沉重，到她刚刚想要说话，喉咙口竟像被一口粘痰堵住一般，发不得一点声。

&esp;&esp;杜氏叹口气，听外面人群的声响骤然大了起来，阿青转头说：“娘子，城门要开了。”

&esp;&esp;怕马车骤然行动颠簸，杜氏轻柔地将女儿的头揽到怀里护住。

没看见自己怀里的江月儿微弱地挣扎着，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esp;&esp;江月儿自觉她说得很大声，实则那声音刚到嗓子眼就被堵了回去。

&esp;&esp;枉她在杜氏怀里挣扎了半日，其实只揉乱了自己一头的发丝。

&esp;&esp;及至出了城，离着人群越发远了，杜氏才觉出怀中一片濡湿，低下头一看，大惊失色：“月丫儿！”

&esp;&esp;江月儿不知何时竟挣出了满头的汗气，两片嘴唇哆嗦着，粘在那白纸一样的脸色上，看着怕人极了。

&esp;&esp;顾家人另雇了一辆车跟在江家人后头，杜氏那一声喊，正落在外头骑着马的顾敬远耳中，他拦停了江家马车钻进去，看见杜氏掉着眼泪，慌手慌脚地在给女儿擦汗：“月丫儿你是不是哪儿疼？”

&esp;&esp;江月儿脸上如数道小溪纵流，也不知是未擦干净的汗，还是布巾上原有的水气，竟是这一时片刻的功夫，看着人又病重了些。

&esp;&esp;顾敬远握住她垂下来的一只手：小手寒凉如冰，冻得他心底一个哆嗦，望着她抖动的嘴唇，弯下腰来。

&esp;&esp;耳边，是江月儿含糊的呼喝：“别……别……有，有……有……”

她的手即使被顾敬远握着，也在不安地颤动。

&esp;&esp;别？别什么？有？又有什么？

&esp;&esp;“阿婶，让他们停下来些，月妹好像有话说。”

&esp;&esp;顾敬远沉稳有度的神情叫杜氏的情绪也安定了一些，她叫停了马车，紧紧盯着顾敬远，半晌，看他抬了头，道：“月妹说，家里她枕下的香盒有股她不舒服的味道，我怕是那香盒里有不妥当的地方。”

&esp;&esp;杜氏思忖一下，脸色大变：“她是说，那香盒——”

&esp;&esp;顾敬远手指竖在嘴唇上，让杜氏噤声：“此事要紧，还要劳烦阿婶亲自回去一趟告知阿叔。”

&esp;&esp;杜氏看看怀里的女儿，断然道：“不成，我还要送月丫儿去观里，没有我怎么成？家里的事有你阿叔就行了。”

&esp;&esp;“观里的事有我和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