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季明崇嗯了一声：“好。”

&esp;&esp;阮素又笑道：“我有点狐假虎威了。”

&esp;&esp;“怎么说？”

&esp;&esp;“如果放在以前，我多半也是选择私了，因为我这个人特别胆小，怕惹到事自找麻烦。”

阮素轻声说，“现在不一样了，我居然明知道对方可能不好招惹，还要追究到底，这不是狐假虎威是什么。”

&esp;&esp;她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相反大多数时候都特别胆小怕事，一般都是能避则避，可现在，她想追究了，不过是因为有个人说“我给你担着”

。

&esp;&esp;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在她心里，季明崇跟别的追求者是不一样的。

&esp;&esp;她不会依靠他们，就连送的早餐她都不会接受，可季明崇不一样，曾经有那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把他当成了家人，即便现在他们关系不是那样了，她也会下意识地接受他的保护。

&esp;&esp;她是个对人对事都界限分明的人。

之所以狐假虎威，不过是在泾渭分明的一条线里，季明崇是被她安在她这一边的。

&esp;&esp;季明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笑道：“挺好的。”

&esp;&esp;阮素一愣，又道：“那麻烦你了。”

&esp;&esp;“资本家偶尔也想声张正义一回。”

季明崇这样调侃自己。

&esp;&esp;……

&esp;&esp;季明崇坐在病床前，看着摆在一旁的苹果，拿起水果刀，对她说：“我给你削个苹果。”

&esp;&esp;阮素嗯了一声。

&esp;&esp;阮素也永远不会知道，并不是他在帮她，而是她在治愈他、抚平他内心的暴戾。

&esp;&esp;就这样坐在她的床边，哪怕一句话不说，他的心情也是平静的，惬意的。

&esp;&esp;季明崇曾经是杀过人的。

&esp;&esp;那是在他曾经呆过的一个乱世，乱世成就英雄，可那样的时候，平民百姓也过得最苦，他一直只想完成任务，有一次经过一个村庄时，却意外地撞见一个龌龊的男人，正在试图伤害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最多也就只有十来岁的样子，看起来瘦小又可怜。

他来得不算迟，救下了那个女孩子，可也迟了，因为那个男人杀了跟女孩相依为命的奶奶。

&esp;&esp;奶奶的死状很凄惨，饶是他都不敢多看一眼，这个年迈的老人在临死前都想拼命护着孙女。

&esp;&esp;乱世没有规则法律，更加没有官府能管这种事，季明崇那时候情绪不稳，一时失手他杀了那个男人，不过他并不后悔，这种人本来就死有余辜。

&esp;&esp;很多快穿过的人，很容易无视现实世界的规则，所以在时空局这里，并不是资历到了才能退休，退休的话，也要经过层层审批，否则一不小心，放回到现实世界的可能就是一个怪物。

&esp;&esp;他很会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也一直在压制，最后在审核这一关时，就连时空局的人都在说，他心理素质一流，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还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

&esp;&esp;其实不是那样的，他只是会压制。

&esp;&esp;内心的困兽，终于找到了能够制服它的主人。

&esp;&esp;呆在阮素身边，他很舒服，很惬意，也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esp;&esp;……

&esp;&esp;季明崇是不会削苹果的，阮素看着他在“摧残”

苹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说：“我来吧。”

&esp;&esp;季明崇从回忆中醒过来，看着手里的苹果，表情讷讷。

&esp;&esp;的确有些惨不忍睹。

&esp;&esp;阮素接过他手里的水果刀，又从床头柜的袋子里拿了一个苹果出来，她靠着靠枕，在阳光中低着头，细致温柔地削着，她此时也没化妆，阳光在她那好像扇子的睫毛上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