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素英脸上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一点，她说，不行，这事我得找村长，还得把孩子他爸从城里叫回来，我要全村的人都来评评理。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孩子往回走，同时还骂道，你这条老狗，当初你妈抱着你跳崖怎么没把你摔死呀。

&esp;&esp;杨胡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素英牵着孩子走了好一阵，他还待在那里像木偶似的。

&esp;&esp;我走过去对他说，我刚才没说错话吧？这事没办法，只能赔礼道歉了。

&esp;&esp;杨胡子一跺脚，懊悔地说，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打了他，不过那孩子抱着我的腿不放，你说让人多心烦。

&esp;&esp;我说，这样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天黑前我再上她家登门赔礼道歉，有什么礼物的话，再送她孩子一样，这样不就扯平了吗。

&esp;&esp;杨胡子同意我的话，看来他也很害怕此事闹得不好收场。

只是，出我意料的是，杨胡子居然从他房里拿出一件新潮的儿童玩具来。

这是一个机器人娃娃，腰上挂着一面鼓，上了电池后，这娃娃会走路，会敲鼓，眼睛还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

杨胡子说，这是他去南方考察时买的。

当时同行的人都围在商店里看中了这件玩具，人人都买，杨胡子心一热也买了一个。

回到旅馆时，同行中有不了解杨胡子的人问他，你那玩具是买给儿子还是孙子呀？杨胡子顿觉茫然，嘴一硬便说，我孤老头子自己买一个来玩不行吗？

&esp;&esp;正好，这玩具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走进素英家门时，先逗那孩子。

我说，盼盼，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把玩具放在地上，打开电源开关后，这娃娃便一步一晃地走了起来，同时敲起“咚咚”

的鼓声。

盼盼蹲在地上看，又好奇又高兴。

我说这是胡子爷爷送你的。

他下午打你不是故意的，其实胡子爷爷是很喜欢你的。

&esp;&esp;素英站在一旁没吭声，但脸上已没有了怒气。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这玩具是你买的吧？我说不，是杨胡子去南方考察时买的。

可能原想买给亲戚的孩子吧。

素英便说，他哪来的什么亲戚？我意识到我对杨胡子一无所知不该乱说话，便说那是我瞎想的，也许他是买给自己玩的吧。

素英说，那倒有可能，他一辈子没摸过玩具，到老了或者想过一过瘾。

&esp;&esp;我便趁机问起素英，她说杨胡子他妈抱着他跳崖是怎么回事。

素英说，这事我没瞎说，村里的老年人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