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总比你好，资质平庸心计百出，就算成了合道修士，也不能淬炼道心以身合道，还要眼巴巴指望我这个师兄。”

&esp;&esp;这两个合道真君，好像根本不估计什么面子，吵起架来幼稚得像凡间孩童。

&esp;&esp;韩青什么都没说，她就独自锁在亭子一角，看那两人吵架斗嘴，一切就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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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衫绿裙的女修垂头抱膝，她没有注视着那两人，韩青的目光望向了碧蓝如洗的天空，回溯追忆起了过去的时光。

&esp;&esp;过去的时光多好啊，每一寸都是熔金璀璨的，从指间滑落时都是轻快干脆的，如流水般无法捉住。

&esp;&esp;那时事态还未到这样糟糕的地步，固然那师兄弟间有不快有分歧，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拼个你死我活。

&esp;&esp;韩青只需羞怯地把目光投诸在尚余身上，稍稍注视一刻，就心虚怯懦地移开眼睛，什么都不用顾忌什么都不用想。

&esp;&esp;怎么突然之间，几千年时光眨眼而过，状况就残酷可悲到了这般地步呢。

&esp;&esp;合道女修想不明白，她睫羽低垂目光沉暗，低低地哼起了一首歌。

声音喑哑低沉，带着股悲凉感怀的意味，如琴弦崩裂尤有颤音。

&esp;&esp;歌声入耳，也让争辩不休的两人顿了一顿，他们俩的目光或是阴郁或是怀念，复杂难明分辨不出。

&esp;&esp;熟悉的音调，一入耳就唤起了旧情。

&esp;&esp;过往似潮水来袭卷入空间，有气味亦有重量，游鱼般游荡徘徊不去，亲昵地凑到每个人衣角鬓发上，不肯退缩不愿离去。

&esp;&esp;唯有一片寂静瞬间蔓延开来，如被冻结似被冰封。

韩青也被这寂静震慑了，她颤抖一下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esp;&esp;奇异的寂静被打破了，尚余眸中怀念不舍的光亮也消失不见。

&esp;&esp;他伸手让掌心碎裂的瓷片坠落在地，再一脚踢开，动作都带着阴狠不快，“想来楚师兄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与我叙旧。”

&esp;&esp;天底下也没这样叙旧的道理，楚衍孤身一人一把刀杀上门派，一人不伤却让偌大的门派中无人敢应战。

&esp;&esp;尽管尚余语气中听不出有杀气，天色却有了变化。

风和日丽的一片天空，有了阴云有了雾霭，薄薄一层遮蔽了太阳。

&esp;&esp;无有日光透出，世界就显得朦胧缥缈而有杀意。

杀意如刀似风，紧贴着人的肌肤喉管擦过，惊起一片寒意。

&esp;&esp;“的确不是叙旧，我这次来，只为向你讨要个说法。”

&esp;&esp;楚衍把瓷杯落在桌上，轻轻一下却重若千钧，那股沉郁胁迫的杀气，顿时为之一寂，“本来我都想得挺好，你们不来找我，我就安安静静闭关修炼，权当世上没我这个人存在过。”

&esp;&esp;“但你计划周密不许我挣脱，又捏住了我的短处。

我思来想去无有办法，既然我不甘心束手就擒，就唯有拼尽一腔热血满腔孤勇，来向你讨个说法。”

&esp;&esp;“楚师兄是来讨个说法，还是来报仇雪恨？”

尚余孤冷不逊地插了句话，他嘴角一扬笑得讥诮，“怕是你恢复记忆的那天起，就想着报仇雪恨，再把我这幕后黑手千刀万剐，如此才是当初快意恩仇的你。”

&esp;&esp;一只冷眼旁观的韩青，忍不住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