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才是楚衍的真面目吧，不是那个总是微笑着讨人喜欢的少年，而是懒得说话锋锐如刃的他，一抬眉一举手间，都有杀意森然透体而出。

&esp;&esp;“好！”

简苍不怒反笑，他忽地伸出手指，看似极慢却迅捷无比，最终点在了楚衍的眉心上。

&esp;&esp;少年瞳孔收缩一瞬，想要避开却力不从心。

&esp;&esp;躲不开，仍是躲不开。

好比是既定命运，又像是百转千回之后的结局，他只是旁观者，无法改变任何事。

&esp;&esp;似是幻梦又似恍惚，楚衍脑袋点了点，长睫低垂而下覆住他晶亮眼瞳，沉沉地向下坠去。

&esp;&esp;在楚衍要磕到桌面的一瞬，简苍伸手护住了他，让少年靠在他肩膀上。

&esp;&esp;“既然你不愿面对自己的过往，本尊就施加外力，助你一臂之力。

我点在你眉心祖窍上，你浑身经脉封闭灵气不畅，比起凡人还不如。

至多能维持三日生机，时日一过，经脉断裂。”

&esp;&esp;“无法筑基的修士，本尊在你身上投入再多，都是于事无补。

要么筑基要么死，你没有

&esp;&esp;玄衣道人话音中有由来已久的嫉恨，也有占据上风的得意。

他意气风发站在后方，几百名士兵的武器，全都对准了他的师弟。

&esp;&esp;年轻道人听到这话后，只是眉心颤抖一下，仍是平静如水的模样，“师兄记恨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毁灭师父留下来的基业？”

&esp;&esp;“不是我的，只能毁灭。

不管是你，还是这处道观。”

玄衣道人一挥手，后排的几十张弓蓄势待发，森然肩头对准了正中央的人。

&esp;&esp;如此胁迫之下，年轻道人只是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他面容上有了一丝疲惫之意，似是认命又似无奈，看得玄衣道人畅快不已。

&esp;&esp;“都说你心思聪颖，我看也未必如此。”

玄衣道人逼近了，带着势在必得的骄傲，“你孤身一人，还有机会逃跑。

你舍不下师傅留下来的道观，以及道观上下几十口人，就只能坐以待毙。”

&esp;&esp;“太心善，就有了弱点。

就算你天资聪颖远胜于我，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败在我手上？！”

&esp;&esp;腔调骤然升高，带着快意与泄愤。

玄衣道人高高俯视自己的师弟，拍了拍掌，高傲笑意绽放在他唇边。

&esp;&esp;几十名道士小童与仆人被一并押出，齐齐跪在他们面前。

锋利刀刃横在他们脖颈上，那几十人或是瑟缩或是畏惧，不懂事的孩童也开始啜泣。

&esp;&esp;“我每数一下，就有一人死在你面前，直到你彻底臣服于我。”

玄衣道人气定神闲地凝望对面，“师弟，我看你能救得了谁。”

&esp;&esp;楚衍孤独地站在一旁，没人对他投以目光，更无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esp;&esp;他静静抱臂而立，看年轻道人面色从沉静再到慌乱，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气味重厚挥之不散。

&esp;&esp;原来发生这件事时，仍是天气晴好，楚衍当时却觉得如在寒冬。

风太硬太冷，把他的心也吹得灰败破败。

&esp;&esp;少年一伸手握住了割昏晓的刀柄，手腕翻转一阵，凌厉刀气肆意纵横，当场杀出了一片寂静空白。

&esp;&esp;齐齐倒地的不仅有道人，也有逞凶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