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若无其他事打扰，虞念每日必定会练剑，俢昳则一如既往坐在树下看她练剑。

&esp;&esp;唯一微妙的不同，是她开始在俢昳面前提起栖羽，如同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

&esp;&esp;她双指轻抚剑身，微笑着问俢昳：“你说我剑术精妙，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剑术是谁指点的？”

&esp;&esp;俢昳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是他？”

&esp;&esp;虞念点头，却又摇头：“的确是仙君指点的，但次数很少。

我不想在仅有的见面里还要让他失望，只好私下反复练习，甚至会努力做到超出他预期。”

&esp;&esp;“你没见过仙君，不知道倾慕他的人有多少。”

&esp;&esp;俢昳的手指慢慢屈起。

&esp;&esp;她垂眸笑了笑，随口道：“这样做是不是挺傻的？”

&esp;&esp;“不会。”

他看了一眼半握成拳的手指，不动声色松开，随意搭在膝盖上。

&esp;&esp;她撑头看着俢昳笑：“你安慰人的话真是干巴巴的。”

&esp;&esp;俢昳神色认真几分，换了种说法：“争取可以是提升自己，也可以是毁掉别人。

阿念的争取很美丽。”

&esp;&esp;虞念看着那张和栖羽相似的脸庞，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esp;&esp;但瞥见如墨一般的发色，虞念又很快清醒过来。

&esp;&esp;眼前之人是俢昳，不是栖羽。

&esp;&esp;栖羽根本不知她的心意，也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esp;&esp;她慢慢道：“难得你这样想。”

&esp;&esp;“阿念可辨我的琴技，还会作画。”

俢昳慢慢总结了一番，道，“这些，都是为他而学的吗？”

&esp;&esp;虞念没有立刻回答。

&esp;&esp;她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俢昳一问，有些模糊的东西似乎被点醒了。

&esp;&esp;栖羽已死去百年，可她仍时不时抚琴作画，不曾放弃。

她落笔所成的画，也不止栖羽，还有更多的山水草木。

&esp;&esp;若说是为了栖羽，那这一切早该在百年前就失去意义。

&esp;&esp;她坚持至今，无非就是喜欢而已。

&esp;&esp;最初的缘由的确是因为栖羽，但随着她接触的深入，她开始真心喜欢琴画。

她沉浸在过程中，享受着每进一寸的欢喜。

&esp;&esp;她想通后摇头答道：“不全是。

最初是为仙君，如今是我喜欢。”

&esp;&esp;俢昳定定望着她，没说话，虞念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疑惑道：“怎么了？”

&esp;&esp;他忽然笑了，嘴角弧度温柔至极，笑容中带着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

&esp;&esp;他说：“阿念前途无量。”

&esp;&esp;前途无量？这怎么就看出前途无量了？

&esp;&esp;虞念听不懂他的话，好奇追问，可他只回以淡淡一笑，安静下去，不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