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切都太过久远了，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esp;&esp;那是她的大学，她的青春，她的前半生。

&esp;&esp;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她居然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esp;&esp;来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医生，一身笔挺的白大褂，气质卓然，像极了医疗剧里的男主角。

&esp;&esp;南絮想睁开眼睛去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睁眼。

她拼尽全力也只看到了一抹刺目的白。

&esp;&esp;那是白大褂的颜色，医院到处都是。

&esp;&esp;“院长，已经去通知眼科刘医生了。”

小护士面露恭敬，轻言轻语。

&esp;&esp;“这个病人交给我。”

男人倏然转头，威严毕现，不容置喙。

&esp;&esp;小护士心下一惊，忙说：“那我通知刘医生不用过来了。”

&esp;&esp;“哪只眼睛？”

医生举着医用手电，声线沉沉。

&esp;&esp;赵坚抢着回答：“左眼，她左眼伤到了。”

&esp;&esp;“怎么伤到的？”

&esp;&esp;赵坚继续抢答：“被东西砸到了。”

&esp;&esp;“什么东西？”

&esp;&esp;“不知道，现场人很多，特别混乱。”

&esp;&esp;医生斜了赵坚一眼，眼风径直扫过去，“你是病人家属？”

&esp;&esp;犀利的眼神，锋芒毕露，毫无温度。

&esp;&esp;赵坚心里咯噔一下，颤颤巍巍地回答：“我是她下属。”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赵坚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男医生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esp;&esp;南柳指了指自己，“医生，我是病人的姐姐。”

&esp;&esp;她焦急地追问：“我妹妹没事吧？”

&esp;&esp;医生垂下眼帘，“我先看看。”

&esp;&esp;南絮横躺着，清凉的棉球覆盖在左眼眼皮上，交杂着一股厚重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刺鼻万分，一点都不好闻。

&esp;&esp;“嘶！”

药水刺激伤口，她眼皮发颤，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esp;&esp;医生压低声音问：“能睁眼吗？”

&esp;&esp;她完全睁不开眼睛。

不止受伤的左眼睁不开，就连完好的右眼她也睁不开。

&esp;&esp;“医生，我会瞎吗？”

慌乱之中，南絮紧紧抓住医生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拽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esp;&esp;这根浮木能救她的命。

&esp;&esp;拽得太紧，过度有力，女人指节微微泛白。

&esp;&esp;那医生的手生得极好，手掌宽厚，指节分明，指骨修长，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净净，指尖微微发凉，虎口处还带着一点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