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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严天不知道的是,这些数量庞大的影妖,正是商四的耳目。

&esp;&esp;孔雀余孽为了伏杀司年,不惜付出极大代价布下禁制,在短暂的时限内骗过大阵,以防引起商四注意。

他们挑选的时间也很好,无淮子在鹤山养病未归,商四也因为某件事暂离城中,其余二区也都做了另外的安排,他们算到了一切,却算漏了一个阿吉。

&esp;&esp;或者说,他们从来眼高于顶,只看得到上面的风景,从不肯低头望。

&esp;&esp;严天最终也没有真正见到商四,因为商四感应到大阵的异动后立刻折返,刚巧与他错过了。

&esp;&esp;也许是已经过了太久太久,如今往事重提,严天的话语里已多了几分唏嘘和释然。

那时的惊心动魄、对于孔雀余孽的憎恨,仿佛都已烟消云散。

&esp;&esp;哪怕是讲起滴血饲妖的事情,也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

&esp;&esp;段章想,这就是一场不为外人知晓的消息接力,像古时的狼烟,点燃了这一个,就会点燃下一个。

阿吉把消息传给了段既明,段既明又把消息传给了严天,严天发动了影妖,影妖又触发大阵,整整大半夜的时间,才终于把消息传达到商四的耳中。

&esp;&esp;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妖,都很弱小,弱小得敌人甚至都不会把他们算在考虑范围之内,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和妖,干成了一件大事。

&esp;&esp;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功劳,甚至司年都不曾知晓,他在血胡同死战的时候,还有谁付出生命的代价在为他奔走。

&esp;&esp;半晌,司年问:“涧鹰,你也去找过他?”

&esp;&esp;严天无奈苦笑,其实他报信之后便急匆匆跑走了,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那个世道教给他的道理。

他不知道涧鹰最后瞒下了消息,因为司年最终活了下来,一直到今年,他从新闻上看到涧鹰被挖了眼睛,才推算出当年的一点真相。

&esp;&esp;“涧鹰……他是我当时唯一一个认得的鹤京旧人了。”

&esp;&esp;严天本不打算再提,怕惹得司年不快,但此时此刻,他却望着司年的眼睛,忍不住郑重说道:“大人,涧鹰是鹤京旧人,但他不能代表整个鹤京。

我记得您,也永远不会忘记碧水倒灌那天,是您赶回来救了我。”

&esp;&esp;司年神色平静:“这都不重要了。”

&esp;&esp;“不,很重要!”

严天一时失态,极力克制下来,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大人。

当时大家都说您与太子殿下反目,说您曾叛出鹤京,说您众叛亲离,所以才没有任何一个鹤京的妖怪对您伸出援手。

我就一直很想当面告诉您——我也是鹤京的一员,至少我不曾忘记。”

&esp;&esp;司年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和明明跟金玉一般大却长了皱纹生了白发的脸,在心里深吸一口气,问:“你是因为放血,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吗?”

&esp;&esp;严天微怔,随即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esp;&esp;半晌,他叹了口气,也说了跟司年一样的话:“这都不重要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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