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你确实不该知道。”

他说，“你又不是周艇京。”

&esp;&esp;那头静了一小阵，忽问：“谁？”

&esp;&esp;“周艇京啊，曾经拉着你跳舞的那个。”

&esp;&esp;齐客似是想起来了，短促地“哦”

了一下。

&esp;&esp;“这下知道了吧？”

沈问津问。

&esp;&esp;“嗯。”

齐客说。

&esp;&esp;齐客“嗯”

完静了一小会儿，没静太久，赶在沈问津说话前补充了“嗯”

的意思。

&esp;&esp;“知道你醉了。”

他道。

&esp;&esp;“你胡说。”

沈问津蹙着眉，“我没醉。”

&esp;&esp;“是吗？”

&esp;&esp;沈问津被问得一愣，张口就想说“当然啦”

，随即听见电话那头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接着一字一字地往外吐：

&esp;&esp;“

&esp;&esp;沈问津：……

&esp;&esp;沈问津一时有些恼，嘟囔了句：“你话怎么这么多。”

&esp;&esp;话出口，他又觉得有些可笑。

说齐客话多无异于说蜗牛跑得快，怎么听怎么荒谬。

&esp;&esp;那边静了很久，久到手机渐渐有些发烫，久到沈问津差点以为，那人已经从网线那头离开，再回来也不知是几百年后。

&esp;&esp;但他依旧不太想挂，只是兀自呆在昏暗的灯火里，任由思绪东西南北地飘。

&esp;&esp;为什么不想挂呢？他想。

&esp;&esp;或许是因为电话一断，便又要戴上面具，挂上笑脸，在闹人的喧嚣里迎来送往。

&esp;&esp;太累。

&esp;&esp;忽有人瞧见了半个身子匿于暗处的沈问津，朝他挥挥手。

他倏然回神，挥回去，自觉这电话打的时间有些过长，于是向听筒里说：

&esp;&esp;“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esp;&esp;对面依旧没声。

&esp;&esp;沈问津等了一小阵，见齐客仍然没有张嘴的意思，手指动动，准备摁上挂断键。

他垂着眸，睫毛投下淡漠的阴影，蓦听那头浅浅吸了口气，说：“新年……”

&esp;&esp;来不及了。

&esp;&esp;沈问津已经摁下去了。

&esp;&esp;那后半截话就这么被掐断，连带着齐客轻轻浅浅的呼吸都蓦地消失在了网线这头，令沈问津不得不从槛外片刻的小憩中抽身而出，看着槛内端着酒杯的人影朝自己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