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故意让我以为你变了，让我以为你背弃了初衷，故意诱使我篡你的权，故意诱使我杀你，一切都是你做的局。”

&esp;&esp;看起来这段语气尚算平静，但那力透纸背的字迹，让薛宴惊不由心惊。

&esp;&esp;“我的确亲手杀了你，也许是杀了你用法力凝成的幻象，幻象的实力尚没有你的十分之一，我便信以为真，以为你真的改了初衷，失去了神功带来的所有法力。”

&esp;&esp;“你大概没法想象，我的银枪顺利插入你身体的那一刻，我有多高兴，便有多失望。”

&esp;&esp;“我的确早就想篡权，但我想篡的是全盛时期的魔尊的位子，我想要的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而不是一个背弃初衷的废物。”

&esp;&esp;“琅嬛降世后，我才知是你做了一个局，而你失忆了，我甚至都没有办法问你一句为什么。”

&esp;&esp;接下来是一段被涂掉的墨迹，大概叶引歌本想继续写些什么，最终又觉得与薛宴惊无话可说。

&esp;&esp;信末只剩最后一句，“别再给我寄信了，有事去问李长亭。”

&esp;&esp;“……”

&esp;&esp;薛宴惊握着信纸，心下五味杂陈。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81

&esp;&esp;◎无动于衷◎

&esp;&esp;“为谁忙，莫非命，西风驿马，落月书灯。

两字功名频看镜，不饶人白发星星……”

&esp;&esp;正犁地的傀儡，低声吟唱起了一首普天乐。

&esp;&esp;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山间，带出几分苍凉。

&esp;&esp;薛宴惊拈着信纸，那一瞬间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esp;&esp;比之薛宴惊，归一为人要更冷漠，更强硬，更……残忍。

&esp;&esp;如今的她很难想象，她会下令去屠戮什么人的满门。

&esp;&esp;但归一不仅做过，还做得问心无愧，做得天下皆知。

&esp;&esp;薛宴惊其实也问过自己，没有记忆，她们还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esp;&esp;她不知道她读过什么书，走过什么路。

&esp;&esp;她无法带入归一的所思所想，也猜不透她为何要如此摆布叶引歌。

&esp;&esp;面对这封信，薛宴惊会有一丝心软，但若归一在此，大概只会笑得漫不经心，回问一句“你想篡位，我就帮你得偿所愿，你还待如何？”

&esp;&esp;归一我行我素，几乎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esp;&esp;虽然她也会有偶尔的心软，虽然神功仍然认可她是个好人。

&esp;&esp;也许她的失忆对于叶引歌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若被质问的是归一，她的回答只会把叶引歌气到吐血。

&esp;&esp;面对叶引歌态度冷硬的措辞，薛宴惊会苦笑、会叹息、会无奈、会妥协，但归一大概只会理直气壮、无动于衷。

&esp;&esp;在归一和叶引歌的关系里，被摆布的永远是后者，连她的奋起反抗、她的杀招，都不过是归一算计好的一局棋。

前者只看大局，把叛乱的伤亡缩减到最小化，认真想来，对叶引歌似乎有些残忍。

&esp;&esp;薛宴惊将信件收进储物戒，这封信带来的消息有点多，她需要一些时间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