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个人有想不明白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坐着，直到天光全部消失。”

&esp;&esp;鹤知知问：“你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

&esp;&esp;她还以为睢昼什么都知道。

&esp;&esp;睢昼很低地笑了一声：“不巧，我也是个凡人。”

&esp;&esp;鹤知知也勾了勾唇。

&esp;&esp;信教的人总把他当神，睢昼自己却从没这么想过。

&esp;&esp;大概这一路走来到底有多辛苦，他自己是永远忘不了的，所以也绝不会迷失在那一声声吹捧中。

&esp;&esp;鹤知知好奇道：“那你在这儿都会想些什么呢？”

&esp;&esp;“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烦心事。”

睢昼说，“有时候想邪教那帮人，有时候想，师父……”

&esp;&esp;鹤知知扭头看着他。

&esp;&esp;她很少听睢昼提起自己的师父，但是每一次提起，她都印象很深。

&esp;&esp;有一回年少时她跟着母后上将龙塔，嫌沉闷便出来乱逛。

&esp;&esp;塔上没人敢拦她，叫她误打误撞闯进一片聪秀树林，在层层枝蔓后面发现了一个山洞，洞里竟是一块简陋墓碑，和一碗清酒。

&esp;&esp;那是睢昼师父的墓。

&esp;&esp;睢昼找到这里时，行色匆匆，看到她果然坐在里面，神色顿时冷得像冰。

&esp;&esp;鹤知知同睢昼认识那么多年，除了一开始不相熟的时候，那还是睢昼

&esp;&esp;在无法用说话来交流的动物之间，彼此抚摸就是最好的连接方式。

&esp;&esp;而对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人来说，这似乎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esp;&esp;最灵巧最敏感的手心，直观地感受着另外一个人的温度，应该是最能传达安慰的了。

&esp;&esp;鹤知知撑着下颌，风从耳边刮过，模糊了胸腔里的咚咚声。

&esp;&esp;睢昼忽然紧紧反握住她的手，睁开眼朝她灿然一笑。

&esp;&esp;鹤知知见过睢昼的许多种笑容。

但大多都是轻轻的，淡淡的，好似谪仙一般，多给一点点弧度都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esp;&esp;现在怎么……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esp;&esp;咚咚声越来越响。

&esp;&esp;鹤知知眼底的神色晃了晃，手上用劲，想把自己的手从睢昼手里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