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几人都没带衣裳，连身换洗衣裳也没有，更别提被褥等物了。

&esp;&esp;钟毓秀滞留许久，待见大队干部送来三床破破烂烂的棉絮才转身离去；至少有了棉絮，这些人冻不死。

&esp;&esp;回到知青点，钟毓秀心下微定，原主以性命偿还了万家的养育之恩；她并不欠万家的，现在的情绪不是她的，是原主残留的些微情感。

&esp;&esp;原主放不下万家人，她钟毓秀又不欠万家的，本不想多接触万学汤；然而，在生产队，抬头不见低头，总有相遇的一天。

为了原主残留的些微感情，也为了堵住万学汤的嘴，她也该做点儿什么。

&esp;&esp;思来想去，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棉衣；有两套棉衣、两身薄衣就能撑过明年。

&esp;&esp;下定决心，钟毓秀把没用到的那床棉胎翻了出来，又匆忙去往男知青的房间外；男知青房门紧闭，钟毓秀轻轻敲响窗户。

&esp;&esp;“叩叩叩。”

&esp;&esp;“谁？”

&esp;&esp;钟毓秀抿了抿唇，“我，我有事儿找严大哥。”

&esp;&esp;“吱呀。”

房门打开，严如山行来，定定望着她；严如山问道：“有什么事儿？”

&esp;&esp;“严大哥，我们到旁边去说。”

钟毓秀转身到了院中角落，转身见严如山走了过来，抿了抿唇，道：“严大哥，你们有不要的旧衣吗？”

&esp;&esp;严如山点头，“有。”

&esp;&esp;“有多少？”

&esp;&esp;“我有三四件，其他人应该也有两件。”

严如山打量她好几眼，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esp;&esp;钟毓秀摇头，“严大哥，你别问了，我用新布和你们换六身旧衣，越旧越好。”

&esp;&esp;“旧衣可以给你，布料就不用了；本就是不要的衣裳，只是，你得跟我说实话，拿旧衣服做什么？”

严如山见她犹豫，又道：“我们都在一个知青院，你现在不说，我们迟早也会知晓。”

&esp;&esp;钟毓秀默，严如山也不催促，等了好半响才见钟毓秀开了口。

&esp;&esp;“那还请严大哥替我保密。”

&esp;&esp;“我不是大嘴巴的人。”

严如山撇她一眼，神色不愉。

&esp;&esp;“我自然是信严大哥的，只是”

钟毓秀咬咬牙，“不瞒严大哥，今天下放的人里有我养父；没想到他会被下放，还到了咱们生产大队，他身上的衣裳太单薄了，我想给他做两身送过去。”

&esp;&esp;严如山双眸微眯，“你养父？我记得你下放的时候也就两身衣裳，既然是你养父”

为何要苛待你，下乡才那么点儿东西。

&esp;&esp;“严大哥，你就别问了，我就给他送这一回。”

以后各自安好。

&esp;&esp;空气仿佛凝固，严如山不说话，钟毓秀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