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原本在桌案前坐着，现下走过来，身量又高，把灯都遮挡住了。

&esp;&esp;房间愈暗。

&esp;&esp;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柔柔地挠，而后又在唇边勾画，点在那个红肿的破口上，他手指凉得像玉石，戳得她有些痛。

&esp;&esp;太丢人了。

&esp;&esp;她心里直泛委屈，听他这样带着点嘲弄的话，又有些莫名的闷气儿，原本想开口不让他摸，可是檀口刚张，话音儿还没往外冒，眼泪就“啪”

地掉了下来。

&esp;&esp;正巧砸在他手背上。

&esp;&esp;得，更丢人了。

&esp;&esp;江漾拿袖子擦了擦脸，把脸扭到一旁，退了一步，“表姐是怎么说的？”

&esp;&esp;柳濯月没让她退远，长臂一展便将她拉了回来，又把药膏在她的腮上揉匀，语气带着点无奈，“莫再哭了，再掉眼泪，面皮都要破了。”

&esp;&esp;她年纪小，肌肤本就生嫩，赵连雁又喜欢掐揉她的脸，总把腮上揉弄得彤红一片，再加上她泪水涟涟不停，神情落寞，衬得姿态愈发可怜。

&esp;&esp;柳濯月心下一叹。

&esp;&esp;药膏泛着清凉的香，充斥在她的鼻尖，可即使是这样，江漾还是在这中间，闻到了柳濯月身上淡淡的苏合香。

&esp;&esp;极缱绻地飘散在二人之间，萦绕着淡淡的清甜。

&esp;&esp;“漾漾，我只是有些不高兴罢了。”

&esp;&esp;他此时站在灯火旁，薄透的赭光落在他鬓间，隽永清疏的脸上，阴影也格外清晰。

&esp;&esp;江漾垂着头，没说话。

&esp;&esp;他凑近了，弯下腰身，贴在她的耳垂处轻轻落下一吻，“我竟有些感叹，他才是那个想得最明白的人。”

&esp;&esp;江漾微微愣住了，目光怔怔，带着些讶然。

&esp;&esp;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他在胡闹，你也要乱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