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要崩溃了吗。”

巫尧站在关押着混沌的地方，看着面前苍老的魔物，他的鳞片已经是花白的了，角也从之前泛着淡淡的金光到现在只剩下一层脆弱的空壳了。

&esp;&esp;“毕竟诞生才几十年就被我们抓来了，能撑到现在应该已经算是很有执念了。”

巫尧感受着从身体内渐渐弥漫上的强大能量，看着面前尽管苍老却依旧巨大的混沌兽。

&esp;&esp;混沌抬了抬眼皮，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死了，他倒是不担心死了之后的事情。

&esp;&esp;传承记忆告诉他，混沌天地孕育，实力弱，但一身灵魂珍贵，等到快死了，身体回回归混沌，等到下一次诞生。

&esp;&esp;他死后百年，就会有新的混沌诞生，只是，那时候的混沌，已经不会再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esp;&esp;每一头混沌的命，都是他们自己过出来的。

&esp;&esp;意识渐渐清晰，混沌好像看见了那头嗷呜叫着的小龙，被别的魔物欺负咬掉了鳞片，他很伤心，变成了很小很小的孩子，哭着问他。

&esp;&esp;“我是一头魔物吗？”

&esp;&esp;那时他很严肃的对他说，“你是一条龙。”

&esp;&esp;“可是，我很弱。”

&esp;&esp;混沌看见他亮起来的双眼，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被换班的魔物喊走了。

&esp;&esp;他再也没机会对他说——

&esp;&esp;是天地间，你是天地间，唯一一条五爪金龙。

&esp;&esp;是很珍贵很珍贵，很厉害很厉害的龙。

&esp;&esp;不要自卑，下次有人骂你，你就告诉我，我们一起打回去。

&esp;&esp;再后来啊。

&esp;&esp;从那些喜欢在他面前自言自语的巫族口中，他知道，小龙长大了，成了君上。

后来，太冲动了，为了救他落到这幅田地。

&esp;&esp;混沌真想打他一顿。

&esp;&esp;再后来，听说他还有了一个不嫌弃他的小夫人。

&esp;&esp;以后都不会再孤单了吧？

&esp;&esp;真是。

&esp;&esp;“太好啦。”

&esp;&esp;混沌阖上了巨大的眼，身上渐渐脱落下的白色的鳞片，落在地上化成星星点点的混沌气流。

&esp;&esp;巫尧先是震惊，转瞬化作狂喜。

&esp;&esp;在混沌兽死亡前，身体居然还会化成混沌气流！

&esp;&esp;巫尧想要将混沌气流全都融进体内，但那些气流却好像有意识一样，悬浮在混沌的身边，好像在守护他最后的体面。

&esp;&esp;混沌的核碎了，慢慢的闭上了眼，角和鳞片化成的气流撕开了空间，连同他急速弱下的身体，一起消失在了巫尧眼里。

&esp;&esp;“操？”

到嘴的鸭子飞了，巫尧愤怒的快气疯了，他狰狞扭曲着面孔，浑身蛊毒爆开，飞溅到囚笼上。

&esp;&esp;九十六条龙

&esp;&esp;第二天牧弯弯浑身酸疼的爬了起来，龙先生已经不在了，她揉了揉不舒服的肩膀，简单洗漱换衣后，折返回来收拾床铺。

&esp;&esp;她直起腰，视线看清山壁的里嵌着几颗夜明珠，能看见山壁上昨天念出来很困难的印记。

&esp;&esp;上面朦胧着一层水渍，缓缓流下，像是离别的眼泪。

&esp;&esp;牧弯弯突然就想到昨天晚上恶龙的眼泪了，她想了想，还是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了纸笔，将那一行字全都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