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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崔不去颔首,与元郡守一并,起身离去。
&esp;&esp;“崔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崔珮喊他。
&esp;&esp;“不能。”
崔不去头也不回,脚步未停。
&esp;&esp;县衙之外,早有左月卫和马车相候。
&esp;&esp;元郡守请崔不去留步:“余家对我恩同再造,我虽多年未归,却一日不敢忘,小师妹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晓,但那时候,我一介白衣,断然斗不过崔家,无法为师妹报仇。”
&esp;&esp;说至此,他苦笑道:“即便是现在的身份,我也许能为难一下崔家,却无法像你这样做得彻底,后生可畏,你将我想做而没做成的事,都做完了,多谢你。”
&esp;&esp;元三思朝崔不去郑重行礼。
&esp;&esp;崔不去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我也没想到崔三会杀妻不成嫁祸他人,牵引出这样一桩案子。”
&esp;&esp;元三思笑道:“崔三不过是依附大树的蚍蜉罢了,崔大才是崔家未来的家主,崔大的罪名一下,整个崔家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师妹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我为今之愿,便是到师妹墓前祭扫,但崔家不让她入祖坟,我来了之后还未找到师妹的坟茔,能否请崔公子带一带路?”
&esp;&esp;崔不去点点头:“请。”
&esp;&esp;对方如此爽快,元三思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以崔不去行事狠辣的手段,会记恨自己当年没能及时回来,帮余家报仇。
&esp;&esp;余氏之墓离此地不远,二人乘坐马车,很快就到了。
&esp;&esp;元三思看见眼前这座朴素得近乎简陋的坟墓,忍不住道:“你有没有迁坟的打算,我可以帮忙寻一处风水上佳之地,或者余氏祖坟,师妹想必也愿意回去陪伴父母的。”
&esp;&esp;崔不去淡道:“人死如灯灭,所谓在天之灵,不过是欺骗或安慰自己的话,活的时候过得不好,在她毫无知觉时做这些又有何用?当年你若遵循婚约,没有不告而别,她嫁给你,总比嫁给崔二要好得多。”
&esp;&esp;元三思蹲在火盆旁边,一张张,慢慢焚烧自己在半路上买来的纸钱,火光半掩了他的面容,也吞没了他所有的话语。
&esp;&esp;火燃得很旺。
&esp;&esp;有那么一瞬,他也曾假想余茉的魂魄会在火光中给他一些提示或安慰,可最终,元三思不得不承认,崔不去的话是对的,余茉已经死了,所有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毫无意义。
&esp;&esp;她不需要什么弥补。
&esp;&esp;她需要的,自己永远无法做到了。
&esp;&esp;“我这些年,一直未曾婚娶。”
元三思涩声道,似说给余氏听,又似说给崔不去。
&esp;&esp;“因为你元魏皇族后裔的身份?还是因为你身怀宝藏,肩负复国重任?”
&esp;&esp;元三思大惊失色,猛地抬头!
&esp;&esp;“你!
你……”
声音骤高,却又忽然压低,他难以压抑震惊的心情,竟连语调都有些变了。
&esp;&esp;崔不去负手而立,静静看他,没有回答,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