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看见徐夙再未掩饰眼中杀意，说道：“因为这是沈迹欠我的，他的手上，沾了我全家的血债。”

&esp;&esp;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何他看到《悲秋赋》时，会是那样的表情。

&esp;&esp;而他用了“我”

这个自称。

&esp;&esp;抛去君臣上下的关系，她和徐夙终于平等地有了一次对话，她终于实实在在地与他拉近了距离。

&esp;&esp;她忽然，还是不愿意就这么单方面审判一个人。

&esp;&esp;“徐夙，”

她喊了他的名字，向他慢慢走去，“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吗？只要你说，我都听。”

&esp;&esp;屋外，大雨滂沱而至。

&esp;&esp;他厌极了雨。

&esp;&esp;可很久很久以后，他仍是记得在这场大雨中，有个明净通透的小姑娘，搅乱了他的心。

她一步一步走近他，让这场大雨中混进了剔透的珍珠。

&esp;&esp;可惜，他是权臣。

&esp;&esp;他比谁都知道——

&esp;&esp;世间之人，唯权臣当冷漠至死。

&esp;&esp;一吻元琼就算再喜欢你，也只到今天为……

&esp;&esp;昨夜。

&esp;&esp;元琼失魂落魄地坐在桌边，听着元琛将他与甄莲的关系说尽。

&esp;&esp;元琛一贯清润的嗓音竟有些哑：“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你母亲被甄莲杀害的真相，而我也总有一天该向你坦白，我和甄莲的关系。”

&esp;&esp;元琼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esp;&esp;一场交谈成了元琛一个人的独白，屋里放着一块儿用来降温的冰块，让两人间的氛围落到了冰点。

&esp;&esp;他最后还是问出那句话：“元琼，你恨我吗？”

&esp;&esp;元琼突然抬起了头，攥紧了拳头。

&esp;&esp;她问了另一个问题：“哥哥，那年我八岁落入冰窟窿，明明是徐正卿救的我，你为何会大病一场，与我一同喝了很久的汤药？”

&esp;&esp;元琛一愣。

&esp;&esp;“上次偷听到的。”

元琼示好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年我是被徐正卿救上来的，但是那个在寒冬腊月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衣裹住我的人，是哥哥对吗？”

&esp;&esp;元琛眼神复杂，默认了。

那时他没多想，只想着把打着颤的妹妹送回去。

&esp;&esp;冰气四处消散，带来的明明是丝丝凉意。

&esp;&esp;“对我真心实意的人，我有意恨，可舍不得呀。”

她到底还是挤出了一个灵巧的笑。

&esp;&esp;她与哥哥在一起这么多年，真的太了解他了。

&esp;&esp;不管是愧疚还是手足情，他对她的好，傻子都看得出来。

&esp;&esp;偏偏她和徐夙只相处了短短几月。

&esp;&esp;若是再久一点，她或许就能像面对哥哥那样自信了。

&esp;&esp;所以今日，她只能亲自问他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