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以为我找到了你。”

&esp;&esp;当他冲过去将人从废墟里拉出来的那一刻，附近的梁柱轰然倒下，他看清了人是谁，心凉了下来，沉到了深渊，然后便是呆愣不知所措。

&esp;&esp;他问江银朱：“程嘉禾呢？”

&esp;&esp;江银朱临死前朝梁柱底下指了指，而后静静死去。

&esp;&esp;他极静地走到烧焦的梁柱前，宫墙之内烈火愈少愈烈，他却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只安静地用手刨着废墟里的土。

&esp;&esp;一点一点将她挖出来。

&esp;&esp;他忘不了她没了呼吸却依旧睁着绝望的眼睛那个模样。

他颤着手将她睁着的眼睛阖上，可她阖上了眼睛，他又想她再睁开眼看看他。

&esp;&esp;话语声凝滞在了西北狂卷的风沙之中。

&esp;&esp;嘉禾没再说话。

&esp;&esp;沈云亭捏着拐杖的手开始发软。

&esp;&esp;他没时间了。

&esp;&esp;“如你所见，沈云亭就是这样一个连自己夫人都没护好的无用之人。”

他高声道，“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了他冒死。”

&esp;&esp;嘉禾望了他许久，缓缓启唇：“的确不值得。”

&esp;&esp;“嗯。

千万不要原谅像他这样的人。”

沈云亭指尖微颤，浅笑了声，“你走吧。”

&esp;&esp;话毕沈云亭转过了身，不再看嘉禾一眼。

他强撑着站在城墙上许久，直到温潭赶了过来。

&esp;&esp;他小声问温潭：“她走了吗？”

&esp;&esp;温潭望了眼城外，顿了顿道：“走了。”

&esp;&esp;他又问：“回头了吗？”

&esp;&esp;温潭回道：“没有。”

&esp;&esp;沈云亭颤着眼睫笑道：“这就好。”

&esp;&esp;温潭没说话，只扶着他下了城楼回去了医馆。

&esp;&esp;缺粮少药的日子格外难熬，账房老朱负责每日清点余粮，温潭同沈云亭在医馆忙，捕头老张负责镇压。

&esp;&esp;起初一两日还勉强能熬下去，百姓尚有耐心，沈云亭也还能强撑着身子忙碌。

&esp;&esp;余粮一日接着一日少下去，能用的药材已经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