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上去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郁澜却没来得及想那么多，轻轻吸了一口气，就把双手都伸到了满是朱砂色的水池中——然后完完全全浸了进去。

&esp;&esp;他用的是温水，因此也不怎么刺激。

&esp;&esp;等他把两只手重新拿出来的时候都细细密密沾上了朱砂的粉末，而他也没甩手，生怕少了一点粉，褚妄就碰不到自己。

&esp;&esp;他重新走回到镜子前，对着走近的褚妄说：“褚先生，是这样吗？”

&esp;&esp;褚妄很低地“嗯”

了一声。

&esp;&esp;郁澜则没考虑那些，重新把那条领带套在脖子上，说：“您教教我。”

&esp;&esp;郁澜是对着镜子的，里面只有坐在面前的自己一个人。

&esp;&esp;但很快，一丝意料之中的冰凉覆了上来。

&esp;&esp;这是他

&esp;&esp;褚妄在刚碰到对方双手的那一刻，甚至还分神看了一眼躺在高级治疗床上的自己。

&esp;&esp;他从未有过任何信仰，但却依然希望有人能宽恕他方才卑劣的念头。

&esp;&esp;因为他发现，在真的碰到以后，刚才的那些罪恶感几乎消散大半，转而被无法言喻的庆幸和惊喜所取代。

&esp;&esp;他几乎显示任凭自己的本能和念想，将郁澜的双手都牢牢握住，连指缝也不愿放过。

&esp;&esp;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克制住其他不应有的想法的。

&esp;&esp;或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有这样的接触就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esp;&esp;有那么一段时间，说着要教人打领带的褚妄，自己都要忘了半温莎结怎么系了。

&esp;&esp;过了很久——至少是褚妄自以为的很久，在郁澜还在发怔的时候，他才终于找回理智，趁对方也未察觉自己的失神，不经意地再一次握紧了他，说：“看好。”

&esp;&esp;不过还好，毕竟郁澜一开始也完全没有看进去。

&esp;&esp;他只顾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动地被牵引着，在柔软的布条中穿梭、弯曲、又舒展。

&esp;&esp;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呼吸会变得很快，但又怕太紧张太急促，让褚妄握着自己的手也感受到自己的鼻息。

&esp;&esp;真奇怪，郁澜想。

&esp;&esp;明明褚妄的双手冰冷没有温度，他的指尖却依然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发烫。

&esp;&esp;朱砂也会生热么？

&esp;&esp;他无端地想。

&esp;&esp;褚妄看着镜子——他看不到镜子里的自己，却能察觉到郁澜的神情。

&esp;&esp;而这像是给他本就心存不轨的念想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褚妄握着他的手，仿佛风雪中濒死的旅人想抓住唯一的柴火，即使知道会被灼伤，也执拗地不忍放手。

&esp;&esp;直到褚妄演示到第三遍，郁澜才恍然回神似的，低下头看。

&esp;&esp;他在这方面本来就有点笨，现在的脑子又晕乎乎的，看了半天才点点头，慢吞吞地说：“有点难。”

&esp;&esp;不过说是这么说，他给自己做了一点“没什么大不了”

的心理建设，才真的看着对方的动作。

&esp;&esp;说是“看”

，倒不如说是“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