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歇听后简直要被气笑：“你真是越来越混账了。”

&esp;&esp;“你教的。”

甩了锅，夏衍将林歇的身子扳回去，从背后拥着林歇，将林歇的手放到琴上，说：“弹首曲子给我听。”

&esp;&esp;林歇无法，只能忍着夏衍不肯消停的动作，依言弹起了曲子。

&esp;&esp;侧屋的半夏正拿着本不知从何而来的话本，在上头寻找三叶教给她的字，忽闻主屋传来琴声，她也只当是林歇在练琴，没放心上。

&esp;&esp;可慢慢的，琴声变得断断续续，曲不成调，到了最后，每一声琴音都隔得十分之久，幽幽传来，带着叫人发燥的悠长绵软。

&esp;&esp;半夏莫名觉得有些热，一边想着是不是屋里碳火烧太足了，一边起身去到窗边，把开了一条缝的窗口又打开了一些。

&esp;&esp;老旧的窗户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esp;&esp;主屋的琴声彻底停了。

&esp;&esp;随后半夏便回了床上，收起话本盖好被子，沉沉睡去。

&esp;&esp;主屋，林歇的琴被夏衍就近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床架微微摇动，床帐也跟着晃荡不休，林歇抓着夏衍的肩膀，思绪飘忽，只觉得再冷的天，她都能被夏衍弄出一身汗来。

&esp;&esp;澡都白洗了。

&esp;&esp;

&esp;&esp;“姑娘，该起了。”

&esp;&esp;半夏端着水壶进来，放到一旁脸盆架下面，然后才去掀了林歇的床帐。

&esp;&esp;床榻之上，林歇蜷缩在厚重的被子里，长发胡乱披散，白皙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

&esp;&esp;听到半夏叫起的声音，她迷茫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摸摸空出的另一半枕头，入手不见丝毫余温，若不是半梦半醒间能感觉到对方在天色快亮时还抱着自己亲过一回，她差点就要以为昨晚自己睡着后夏衍便走了。

&esp;&esp;打呵欠伸懒腰，林歇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坐起了身，被子滑下堆积在腰上，里衣的系带勉强还系着，只是被扯得有些松垮，领口更是滑下了一侧的肩头。

&esp;&esp;半夏也不知道自己姑娘最近的睡相怎么就这么差，非要睡到里侧空出外侧一大半也就算了，每次起来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还总能睡出汗来，弄得她每天早上都要多烧一壶水来给她擦洗身子。

&esp;&esp;等林歇梳洗擦身后，半夏又拿来了干净的衣衫，服侍林歇穿上，替林歇上妆。

&esp;&esp;自从大比结束，不用再去书院，基本不出门的林歇就放弃了梳发上妆这一个步骤，每天都是素面朝天长发披肩的在屋里折腾冬至那天别人给她送的生辰礼物，特别是夏夙和萧蒹葭送的礼物，她每天都能玩上许久才撒手。

&esp;&esp;今天和夏媛媛约好了去将军府玩，这才开始拾掇自己。

&esp;&esp;等上好了妆，三叶也拿着食盒与一叠信笺帖子回来了。

&esp;&esp;林歇坐着吃早饭，半夏去准备林歇出门要带的东西，三叶就站在一旁给林歇念那些信件与帖子。

&esp;&esp;君葳君蕤的信件自不必说，其中还有不少书院里同窗的来信。

&esp;&esp;另外还有几份帖子，一份是那日琴试后打碎了茶盏的那位审评先生，邀请林歇参加一个以琴会友的聚会，一份是某个据说专出音律大家的书院，希望林歇能转院到他们那里，其余几份都是不认识的人送来的，邀请林歇参加京城贵女圈子里的小聚会。

&esp;&esp;林歇叫三叶替她都回了，说是没时间。

&esp;&esp;三叶好笑道：“是懒得早起吧？”

&esp;&esp;大冷的冬天，赖床才是最舒服的。

&esp;&esp;林歇回了个心照不宣的笑。

&esp;&esp;那天的琴试，林歇毫无意外夺得了魁首。

&esp;&esp;那位打碎了茶盏的审评先生更是在询问确定林歇只有一个并不怎么有名的琴艺师父后，就向林歇抛出了橄榄枝，说是希望能收她为弟子，教授琴艺。

&esp;&esp;结果自然是被林歇给拒绝了。

&esp;&esp;那位审评先生从小便是这方面的奇才，还曾入宫为当今太后抚琴，得太后赏识，其后多少人家希望能请他来家中指点一二，如今愿收林歇为徒，虽说不上天大的造化，但也算是一桩美谈，可林歇就这么干脆地拒绝了，叫不少人都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