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扶着额头，到底还是偏过了身子，让他进屋。

&esp;&esp;进了屋的程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四月靠在厨房的料理台看他：“你是木头人？”

&esp;&esp;他却睁着眼睛，像是听不懂一样。

&esp;&esp;四月忍住脾气，对他说：“找地方坐啊。”

&esp;&esp;他抬脚走到沙发边，却又站住不动了，然后抬起头，看着四月：“我身上脏。”

&esp;&esp;四月被气笑了，她歪着头：“怎么的？还想在我这我给你洗个澡？沐浴焚香？”

&esp;&esp;可是她忽略了一个醉到彻底不清醒的男人的底线，面前的男人怔怔地看了她许久，然后低低地说道：“想。”

&esp;&esp;四月的身体一顿。

&esp;&esp;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重复道：“我想的。”

&esp;&esp;四月放下手里的杯子，她捏住杯壁的指尖微微发白。

&esp;&esp;然后她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垂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esp;&esp;他说：“可我知道你不会让的。”

&esp;&esp;四月的眼睛倏地红了。

一瞬间翻涌的情绪席卷了她。

&esp;&esp;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不设防的表情，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委屈可怜的情态，为什么要这般示弱？离她的生活远点很难吗？

&esp;&esp;可是到唇边的话，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她走过去，隔着沙发看着他，将手里的醒酒药放在茶几上。

&esp;&esp;她蹲下身子，起身的时候以后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看了他几眼，就转身回了房间。

&esp;&esp;她站在房间的门边，对他说：“我睡觉了，你自便，酒醒了就自己回去，不要打扰我。”

&esp;&esp;程延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esp;&esp;他看着那个女人进了屋，“啪嗒”

一声关上了门，然后，落了锁。

&esp;&esp;……

&esp;&esp;四月今晚睡得实在有些不安稳，她先是有些反胃，睡着之后隐隐地觉得肚子有点痛，心口惴惴不安。

&esp;&esp;进入睡梦的程度也很浅，好像一个声音她就会醒过来。

&esp;&esp;、四月五五

&esp;&esp;三月早春，?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投射在床上相拥的人影上。

&esp;&esp;四月是先醒来的那个，她昨晚难得睡了个不错的觉，?甚至一夜无梦，醒来感受到腰上覆着的那只手，还觉得置身梦中。

&esp;&esp;耳后的的呼吸平稳，熟悉的味道和温度靠近着她，?让她掰开他手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esp;&esp;她沉着脸，一根根地打开身后男人的手，他睡得沉，?好像没有察觉，却在四月拿开他手的时候动了下身子——

&esp;&esp;他将脸埋进四月的肩窝，?然后两只手都伸展开，将四月揽进怀里，?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