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一走，空气中的那股子药味便跟着淡了。

少年平躺在床上，闻惯了血腥味和灰尘味，他此刻竟觉得药味好闻极了。

&esp;&esp;他讷讷地望着帐帘，翻手摸向手边的糖粒。

嘴里的糖被一点点吃没了，甜过之后，他反而觉得嘴里更苦。

&esp;&esp;假身份

&esp;&esp;下了几十格台阶后，焉谷语恰好遇着刚来斗奴场的大管事张寇锦。

&esp;&esp;张寇锦负手走着，健步如飞，面上乌云密布，似乎刚受气过。

&esp;&esp;“大管事。”

侍者躬身行礼，自觉将头压得很低。

&esp;&esp;想起张落说的话，焉谷语也不管张寇锦的脸色如何，出声道：“大管事请留步，我想同你买一个人。”

&esp;&esp;“嗯？”

张寇锦被少女的声音拉住，脚下步子一顿，他侧过身，对上她时已换上另一幅和煦的面孔，“客人想买谁？”

&esp;&esp;“赤獒。”

少女粉嫩的唇瓣中滑出两字，清脆动人。

&esp;&esp;这两字一出，张寇锦面色骤变，却又在瞬间恢复如初，他展开眉眼，好声好气道：“对不住了客人，赤獒是我们斗奴场最会角斗的斗奴，我绝不卖他。”

&esp;&esp;焉谷语不死心，又问：“再多的银子也不卖？哪怕是一百万两？”

&esp;&esp;张寇锦盯着焉谷语打量，摇头道：“三百万两也不卖。”

&esp;&esp;“他在这儿总是被打，身子骨瞧着也比其他斗奴也弱，说不准没几年便不行了。”

焉谷语真切地说着，打算试探一番张寇锦的心思，“到那时，大管事便是想卖也卖不出。”

&esp;&esp;“客人好口才，但我还是那句话，不卖。”

张寇锦望着少女的眼神几经变幻，“还请客人另选斗奴。”

&esp;&esp;“另选就算了，我不喜欢将就。”

焉谷语没再多话，礼貌颔首之后便跟着侍者离开了斗奴场。

&esp;&esp;路上，她左思右想，以她的直觉看，张寇锦应该知道点什么，或者，他本身就是皇后的人，不然他一个商人，如何能在一百万两银子面前不动心，甚至连想都没想。

&esp;&esp;焉谷语低头瞧了瞧自己，穿着打扮都极为普通，还带着面具，张寇锦应该认不出吧？

&esp;&esp;“小姐，你可算出来了！”

&esp;&esp;揽月飞奔而来，对着焉谷语上看下看，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esp;&esp;“我没事。”

焉谷语拍拍揽月圆润的脸，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取下腰间的帕子递了过去，平淡道：“拿去扔了。”

&esp;&esp;揽月望见帕子上的血迹吓了一跳，正要开口，焉谷语抢先道：“不是我的血。”

&esp;&esp;“洗洗就干净了，为何要扔，小姐不是很喜欢这帕子么？”

揽月接过手帕，面露不解。

&esp;&esp;“扔了。”

语毕，焉谷语踩着马镫走上马车。

&esp;&esp;

&esp;&esp;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