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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宋茉的父母都不在下岗职工的名单中,杨嘉北父母也不在,他们是销售科,裁员最少。
但在下岗工人要么骑自行车去厂区外转圈、要么就洒纸钱、点鞭炮、烧纸人的时候,杨嘉北父母还是辞了这份工作,白手起家,另觅出路。
&esp;&esp;宋茉读小学的时候,杨嘉北也搬家了,搬到更漂亮更别致的小区中去。
她们一家依旧住在家属院中,只是常听人说,说杨嘉北父亲开的餐饮店发了大财,感慨他当年辞职这一举动原来并不是脑子不好使。
&esp;&esp;反倒是留在厂子里的人,工资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终撑不下去,转型失败的工厂还是倒闭了。
&esp;&esp;这次连遣散费都少得可怜。
&esp;&esp;这些变动并没有影响到宋茉和杨嘉北的感情,和以前一样,有什么好吃的,杨嘉北骑着一自行车过来找她,自己没得吃,也得先让“茉莉妹妹”
吃一口。
&esp;&esp;实事求是地说,宋茉家庭状况一般,和这里所有的即将下岗和已经下岗的工人家庭一模一样,虽然还没到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但买件新衣也是得节衣缩食。
从双双下岗后,宋茉的父母脾气都变坏了,他们吵架次数越来越多,指责彼此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在东北,很少有家暴女性的事情,毕竟,要是敢对老婆动手,这个男人的名声就算是败坏到极点了,将来朋友喝酒组局,都不会捎带着他。
&esp;&esp;但反过来是常事。
&esp;&esp;宋茉的母亲在家中暴打她父亲时,宋茉就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安安静静地看书。
看外面种了一排的树,听说叫法国梧桐,一棵一棵地移植过来,栽进这肥沃又寂寥的土地中。
空气中有一种沉静的、铁锈般的味道缓慢流淌,宋茉掀开一页书,听到不远处传来火车哐叽哐叽的声音,徐徐而从容地越过轨道,像一位年迈的沉默老人。
&esp;&esp;等火车声逐渐消弭的时候,宋茉的母亲也离家出走了。
&esp;&esp;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早晨上学前,宋茉的母亲还面色如常地给她煎鸡蛋,让她好好考试。
等宋茉考试完回家,妈妈走了。
&esp;&esp;啥都没留下。
&esp;&esp;那天晚上,父亲在家里喝闷酒,喝完就哭。
宋茉不哭,她自己沿着越来越安静的家属楼转,转了几圈,又去大路上,一棵一棵地数那些茁壮的法国梧桐,一棵一棵地走过去。
那是个冬天,杨嘉北气喘吁吁地骑着自行车赶过来,他已经读中学了,逃课出来见她,默不作声,推着车子走,跟在宋茉后面,陪着她走到天黑透,又骑自行车,载着她,载她回家。
&esp;&esp;宋茉那天系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哭湿了半截,冷风一吹,冻得邦邦硬。
杨嘉北想将自己的围巾给她,她不肯接,因那围巾是妈妈亲手织的,拆了妈妈最喜欢的一件红毛衣,一部分给她打了围巾,另一部分团成线团放箩筐里。
&esp;&esp;她今天哈尔滨(二)
&esp;&esp;“怎么穿这么少?”
&esp;&esp;上车后,长达五分钟的沉默,最终还是由杨嘉北打破。
&esp;&esp;他目不斜视,打小就脊背挺直,现在更是如一棵松树。
冬天的哈尔滨没什么夜生活,毕竟晚上冻死人这种事绝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刚入夜,街上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esp;&esp;宋茉说:“没想到这么冷。”
&esp;&esp;她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坐在后排,和杨嘉北刚好错开。
她无心看窗外景色,盯着后视镜,出了神,后视镜那么小一块儿,从宋茉的角度看,刚好看到杨嘉北的一双眼睛和高挺的山根。
因这项特征,出去玩时,杨嘉北没少被当成外国友人。
&esp;&esp;他的英语和俄语也好,或许他本身就具备语言天赋。
高考时候,杨嘉北能选俄语考试,完全不用再去学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