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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江湖,魏园之主的名号无人敢与之争锋,但此时,连公子都谦和了口吻,这天宁寺的混水倒不是一般的深了。
谢阿弱轻轻叹气,道:“只怕这四人性命堪虞。”
陶五柳沉稳劝慰道:“若要杀这四人,也不必藏尸,恐怕是活捉了,有要胁公子的意思。”
谢阿弱心头收紧,但看齐三公子浑然无碍,一字一顿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是端坐,竟枯等了半日,谢阿弱愈发不安之时,忽有个小沙弥进得禅院,道:“方丈让我告知齐施主,慧和法师在房中圆寂了,请齐施主派人查验过,孟大小姐的案子便一清二楚了。”
房中三人听得这话,皆是惊诧不已,谢阿弱方要起身去查,陶五柳已先道:“阿弱你有身孕,别奔波操劳了,我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说着陶五柳已由那小沙弥领路,往慧和法师房中去了。
谢阿弱回想与慧和法师几面之缘,法师皆是清静无为的佛门弟子模样,若不是大殿上敲经念佛,便是随侍慧清方丈身侧,至多不过三四十年岁,怎么突然就圆寂了?
谢阿弱望一眼公子,齐晏端坐如常,淡然自若道:“你心下不必慌乱,有我在不会令你母子陷入险境。”
谢阿弱心头微漾,叹气道:“连公子都敬畏这天宁寺,叫我怎么不忧虑?”
齐晏淡淡一笑,道:“敬畏归敬畏,若真要出手,谁胜谁负尚不可知。”
公子的武功,高深莫测,他既有这等把握,谢阿弱略定定心,道:“你身上的伤?”
“好得差不多了。”
齐晏淡淡答道。
两人说话间,不多时,陶五柳已匆匆返回,禀道:“这慧和法师果然死了!”
他语气惊诧中又难以置信,又道:“这天宁寺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说着他从袖底取出一纸认罪书,道:“慧和法师端坐在自个儿的禅房,这是他身边留书,孟景兰之死,他竟悉数认了。”
齐三公子接过那认罪书过目,谢阿弱亦起身来瞧,但见孟景兰之死果然交待得清清楚楚。
原是十年前,慧和法师下山往孟家做法事,与这孟小姐不知是前缘还是冤孽,竟彼此生了情愫,其后孟小姐连番上山,虽说是到天宁寺礼佛,实则笼闭房中抄经时,多与慧和法师幽会,以至于有了身孕。
其后孟小姐滑了胎,偷偷上山求慧和法师还俗,这慧和法师面上应承,暗里竟下毒将她杀害!
藏尸佛像一事,原是这慧和法师俗家名字也姓曲,竟是曲之通的亲弟弟,是而当时曲之通才会替他隐瞒,兼做了帮凶!
齐、谢瞧罢此信,莫不吃惊,陶五柳思忖再三,猛地一击掌,道:“难怪难怪!
若曲之通是慧和法师的亲哥哥,那慧和法师想必一早就识破了无毒!
昨夜诱敌深入,倒成了一场笑话了!”
齐晏面色凝重,沉吟道:“你验过慧和法师的尸首,是怎么死的?”
陶五柳如实道:“慧和法师心脉尽断而死,但他决不是自裁,他所受致命的一掌,正打在他后背上。
试问一个人怎么可能往后背上打自个儿一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