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捷做了一次深呼吸，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遂解释说：“演到一半的时候我看见了咱杜小师叔。”

&esp;&esp;“那又怎么样？”

宋同不解：“管他台下坐着谁呢。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还能耽误你唱戏？”

&esp;&esp;“我紧张呀。”

赵捷情真意切地解释：“一想到他在台底下坐着，我就紧张到快呼吸困难啦。”

&esp;&esp;“为什么？”

宋同更纳闷了：“就是咱们京剧团的团长坐在那里，你也不该这样。”

&esp;&esp;“你不知道。”

赵捷缓步往前走：“我开蒙的时候学的是余派老生，后来听了他的戏才决定改唱小生。

我读书那几年买了好多他的录音带，每周回家都听。”

&esp;&esp;“我听说过，你崇拜他的艺术。”

宋同跟在他身后，无比精准地总结。

&esp;&esp;“对。”

赵捷并没有回避：“但是……”

&esp;&esp;他说得艰难：“当年我不知道他跟咱师父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现在也不知道，然后我就被我父母安排着稀里糊涂拜了师。

当然了，这事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我自己。”

&esp;&esp;“原来如此。”

宋同明白了些许：“你觉得你拜了他的仇人，有愧于他？没脸见他了？”

&esp;&esp;“有点儿。”

在对方的帮助下，赵捷自认为已然梳理明白了自己无比复杂的心绪：“而且我实在是太差劲了。

他来看我的戏，我却演得不好，真让人害臊。”

&esp;&esp;“你怎么这样说自己？”

宋同皱起眉。

&esp;&esp;“我说的是事实。”

赵捷急得几乎要跺起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