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蔚之前做产检的时候，许嘉川清楚地知道她因为子宫位置顺产的话很可能难产，加之又是两个孩子，顺产的难度更大。

&esp;&esp;那时候她满目惶然，问他：“难产会很痛吗？”

&esp;&esp;他却不知怎么回答她，只笑着说，实在不行还可以剖腹产，但是会留疤。

&esp;&esp;她说她不要留疤，太丑了，他以后肯定会嫌弃她。

&esp;&esp;怎么会嫌弃？

&esp;&esp;怎么会丑？

&esp;&esp;他爱都来不及。

&esp;&esp;他以后会亲吻那道疤痕，连连叹息甚至落泪，感叹生命的神奇之处，然后告诉他们的孩子，那是她在手术台上努力了那么多个小时的成果，是她努力要让两个新生命看到这个这个美丽世界的一道大门。

&esp;&esp;而这一刻，他却什么漂亮话都说不出来。

&esp;&esp;他只希望母子平安。

&esp;&esp;短短一个小时过去了，像过了一个世纪。

&esp;&esp;“难产嘛……没事的，没事的，蔚蔚能挺过去的。”

&esp;&esp;“不会有事的……”

&esp;&esp;“唉……再等等，没事的。”

&esp;&esp;然而，一个半小时后，依旧杳无音讯。

&esp;&esp;许嘉川再也坐不住了。

&esp;&esp;他满头冷汗，双唇打颤，心里慌得要死。

&esp;&esp;自己做过的类似情况的手术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浮现。

他是专业人员，知道很多时候可以挽救，也知道还有一些时候，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esp;&esp;他起身，靠在冰冷的手术室门上。

&esp;&esp;蓦地，听到她尖利的哭声，撕心裂肺。

&esp;&esp;她哭一声，他的心就抽一下，最后终于难以压抑心底的痛苦，他抚着脸颊半蹲在地，满脸都被泪水浸过，潺潺地流入指缝。

&esp;&esp;一小时四十五分。

&esp;&esp;她还在哭，哭了很久很久，声音或促或缓，或抑或扬。

&esp;&esp;直到平息。

&esp;&esp;然后，他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esp;&esp;如同破晓。

&esp;&esp;【番外二】（1）

&esp;&esp;昨晚做手术到很晚，回家后两个孩子都睡了。

&esp;&esp;他们家有三个卧室，一个主卧，是他和林蔚的卧室。

兄妹俩上幼儿园后，许诺住一间，许愿住一间。

&esp;&esp;自从林蔚生了孩子恢复了身体之后，他们的精力就一天天见长，但是从前经常会被孩子捆住手脚，尤其两个孩子还小的时候，大半夜就会哭，闹腾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或者半路停下。

&esp;&esp;后来小孩儿大了，睡觉也安稳很多，不尿床，也不哭闹，他们经常趁此机会宣泄一晚。

&esp;&esp;第二天早晨，林蔚有个早会，两个孩子也要去上幼儿园，所以她起得很早。

&esp;&esp;许嘉川最近的手术比较多，整个人被折腾得有些神经衰弱，林蔚一起来，他就醒了，拉着她拽着她温存一刻。

&esp;&esp;嗅着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满足地吻她，却越吻越无法餍足，越来越贪婪，简直扒下了平日在孩子面前那副温柔醇厚的绵羊皮，彻头彻尾成了只张牙舞爪的大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