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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sp;&esp;“疼——好疼——”

&esp;&esp;高缨呲哇乱叫,把高衍的手掐出了血痕,高衍急的眼眶发红,“怎么办……怎么办?”

&esp;&esp;许嘉川低喝:“要生了,送医院!”

&esp;&esp;他脸上血色尽失,努力镇定自己,又嘱咐一旁的林蔚,“林蔚,你和高衍先扶她躺下,找个垫子把臀位抬高,我去把车开过来,别紧张。”

&esp;&esp;临走前,他又安抚她:“千万别紧张。”

&esp;&esp;话毕深深看她一眼,像是要给她勇气。

&esp;&esp;她点头的瞬间,他已消失在玻璃门后。

&esp;&esp;不多时,高衍找来块儿涤棉毯子,林蔚帮着塞到高缨身下,许嘉川已经人车并行到了这方。

&esp;&esp;他推开玻璃门,一股子冷风钻入,她额角的汗也浸得冰凉。

&esp;&esp;他气喘吁吁地喊:“——走!”

&esp;&esp;——

&esp;&esp;风驰电掣,几脚油门下去,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家二甲医院,赶来的医生护士协力把产妇抬上担架,许嘉川与高衍一直跟着向里去,林蔚也急步跟上。

&esp;&esp;消毒水气味充斥鼻中,白炽灯晃在头顶,那一道墨色的背影,像是把利刃,把惨白色的空间割裂。

&esp;&esp;她眼周发酸,感叹蒋一頔还好没怀孕,没遭这趟罪。

&esp;&esp;高缨进了手术室,产科坐班的医生赶来还需一段时间,考虑到产妇羊水破裂状况不稳,胎儿面临早产,他主动自荐操刀。

&esp;&esp;医院只是家二甲,他是三甲医院的大夫,出示了自己工作证,并给三院打去电话交涉后得到了肯认,开始准备手术。

&esp;&esp;她和高衍坐在外,看那道黑色被淡蓝色手术服遮盖住疾步进入,手术室门顶随即亮起标识。

&esp;&esp;她一时怔然。

&esp;&esp;高衍嗫嚅着:“许哥怎么会当医生呢……做梦一样。”

&esp;&esp;她也有过这种感觉。

&esp;&esp;从他们考入大学分隔两地后,她就与从前的许嘉川日渐陌生。

&esp;&esp;从小长辈都夸他头脑聪明,就是学习不上心,如果努力一番,将来肯定大有作为,他吊儿郎当了十几年,高考前四个月突然发奋图强,逆袭考入一流医科大,从以前那个学习常年吊车尾的反面教材,摇身成了家长老师口中的学习榜样。

&esp;&esp;变化之大,令人咂舌。

&esp;&esp;时隔七年,从昨夜意外重逢到现在,他无时无刻不在刷新自己对他的印象和认知。

&esp;&esp;她越觉得自己真的不曾认识过他。

&esp;&esp;高衍等得心焦,坐在旁捶胸顿足:“我姐命苦,离婚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人又嘴硬,不肯跟那男的说——以后她一个单身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可怎么活……”

&esp;&esp;她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在心底祈祷。

&esp;&esp;祈祷母子平安。

&esp;&esp;祈祷他万事顺利。

&esp;&esp;回家

&esp;&esp;时间一点一点流淌,临近十一点半,手术终于结束。

&esp;&esp;先是个年轻的女护士跑出来说:“生了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就是孩子不足月,营养也没跟上,有黄疸。”

&esp;&esp;数颗心落了地。

&esp;&esp;高衍在旁激动地叫喊,许嘉川随后疲惫地走出了手术室。

&esp;&esp;他眼眶泛着空血丝,倦得只想闷头睡一觉,笑容也无。

高衍已经奔过去了,他抽身出来,恍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抬眼去寻,四下看不到林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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