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越说越是兴奋，全然不曾留意到我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esp;&esp;我这位表弟，看似对我一往情深，可惜到底非我良配。

&esp;&esp;但我还是答应了他，同他商定五日之后，他想法将岩弟从卫府送走，只要岩弟一离了卫府，嫂嫂自有法子带我离去。

&esp;&esp;我早已想过数种将岩弟从卫畴身边调开的法子，只恨近不得岩弟饮食起居之所，空有智计，却施展不得。

&esp;&esp;单靠我和嫂嫂，是断然无法从卫畴眼皮子底下将岩弟带出来的，可若是有了卫玟相助的话，那便有了五成的把握。

&esp;&esp;我将所思之法细细讲给卫玟，交由他去操办。

他毕竟是卫畴的公子，又有一干在卫畴帐下任职的友人，只花了两天功夫，便成功地让“岩弟”

重病在床。

&esp;&esp;实则他不过是吃了几粒葡萄蜜饯。

说也奇怪，我这弟弟只要一吃葡萄便会浑身起水痘，像极了天花的症状，再让卫玟买通医官，说他染得是天花之症，为防传给他人，需到一处僻静房舍静养，万不可再随侍于卫畴身边。

&esp;&esp;而岩弟被送去养病的那间屋舍，在卫府西北角最偏僻处，同府外只有一墙之隔。

嫂嫂只花了半个晚上，便成功地在那堵墙上开出个可容一人钻过的狗洞来。

&esp;&esp;到了被抓

&esp;&esp;我帮着嫂嫂将卫玟抬到简陋的竹榻之上，替他盖上薄被，将早就写好的一枚竹简塞到他怀里，轻声道：

&esp;&esp;“对不起，子文，我骗了你。

我只是想借你之手能逃出卫府，从未想过和你私定鸳盟。

今日一别，望君珍重！”

&esp;&esp;言毕，我重行背起行囊，嫂嫂背起沉睡的岩弟，我们给了那渔人五百钱，换得一只竹筏并一袋麦饼，连夜沿漳水顺流而下，再入沮水，天明时分，竹筏已入汉江。

&esp;&esp;再沿汉江顺流而下，大约需行上三日，便会到襄阳，到了襄阳，离武陵便相距不远。

&esp;&esp;嫂嫂咬着一块麦饼，有些口齿不清地问我，“阿洛，你不愿同六公子在一起，到底是为何？我瞧他对你倒真是痴情一片。”

&esp;&esp;先前在卫府，因说话不便，我只同嫂嫂说了离开卫府的各种安排，并未细说我同卫玟之间的种种，只说等我们一出了卫府，便寻个机会弃他而去。

&esp;&esp;嫂嫂当时也没多问，此时想是泛舟江上，无事可做，便又想起来追根究底了。

&esp;&esp;我便将卫玟那日打算说给她知道。

&esp;&esp;“子文，他并不甘心同我避世而居，隐姓埋名一辈子。

他是想等到木已成舟再重返卫府，只是……”

&esp;&esp;“‘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我若同他私奔，便此生都低人一等，由世家女而降为妾妇。

我又如何甘愿？”

&esp;&esp;“更何况，我从来就无心于他，只把他当弟弟看待。”

&esp;&esp;“那卫恒呢，你当年那么心悦他？”

嫂嫂又旧事重提。

&esp;&esp;“阿洛，你别怪我总是提起他，我可不是那些不识情爱滋味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