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衬衣口袋微微凸起，里面放着一只粗制滥造的手工雕刻品。

&esp;&esp;那是我送给他的小雪狼，他将它贴着心口放着，雪狼被染成了深色的红。

&esp;&esp;他的胸口，有个血洞。

&esp;&esp;裴追的心脏，就像一个气泡，被怪物戳碎了。

&esp;&esp;“现在靠仪器勉强维持生机，但其实已经接近脑死亡了。

生死乃天理铁律……沈无，即使是你都不能改变。

节哀。”

塔罗扫视了呼吸机和心电设备，顿了顿，又说：“再等一会，这些仪器就都撤了。”

&esp;&esp;我知道她说的是等什么，是等我见裴追最后一面。

&esp;&esp;一瞬间，我竟然除了好笑没什么别的情绪。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荒诞了。

&esp;&esp;“沈无，你还好吗？”

塔罗担忧地望着我。

&esp;&esp;“没什么。”

我竟然还冲她笑了下：“你太吵了，出去自己玩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我不叫你，就不要进。”

&esp;&esp;看到我的笑容，塔罗那瞬间的神情简直从担忧进化成惊恐了。

这是我很少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

&esp;&esp;但我那时已经无法对外界作出任何正常的反应。

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走出病房，还体贴地帮我关紧了病房的门，吩咐周围人离开。

&esp;&esp;我麻木地想，她这是想哪去了？怕我抱着裴追的尸体嚎啕大哭吗？

&esp;&esp;那太不理性了。

&esp;&esp;不过可笑的是，我打算做一件更不理性的事。

&esp;&esp;而且，我不打算给自己思考的时机和反悔的机会。

&esp;&esp;我并指为刃，割破腕部，用血在我和裴追身周画了个繁复诡异的阵。

&esp;&esp;而后，我面无表情地抽出匕首，利刃对准自己的心口部位，狠狠地刺了进去！

&esp;&esp;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