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柳翠跑出房间，从攸晴开门进来的那间房出去，顺着外墙下到一楼，谭苏追到露台上，看到她捂住后腰翻越栏杆，最后用一个漂亮的跳水姿势跳进那条景观河里。

&esp;&esp;谭苏知道，她应该早就规划好了逃跑的路线。

&esp;&esp;小区里，警车拉响着警笛呼啸而来。

&esp;&esp;攸晴不敢松懈，爬到林余之身边，扒拉开一堆东西，小心翼翼地把那具畸形的身体抱出来，抱到林唯一身旁的地板上。

&esp;&esp;林唯一还清醒着，眯了眯眼睛，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林余之。

&esp;&esp;他们身量不同，面容迥异，可他们是一对孪生子，这样的并肩而卧，还是这辈子的、分裂

&esp;&esp;危机暂时解除，谭苏走回房间，见攸晴手脚麻利地照顾着林唯一和林余之，说：“我听到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

&esp;&esp;攸晴把从卫生间找来的毛巾摁在林唯一小腹处的伤口上，抬起头来看谭苏，问：“你不走吗？”

&esp;&esp;“我为什么要走？”

谭苏过来帮她，接过毛巾为林唯一止血，说，“我可不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拘留，坐牢，随便吧，反正你们都是证人，到时候就对警察实话实说，我无所谓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esp;&esp;攸晴问：“那你弟弟怎么办？”

&esp;&esp;“听天由命。”

谭苏垂着头，“我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esp;&esp;林唯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谭苏瞪他：“看什么看？我警告你啊，你可不准死，我还指望你帮我作证呢！”

&esp;&esp;林唯一低低地笑了几声，牵动到腹部的伤口，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眉头深深地皱起，咬紧牙关才没叫出声。

&esp;&esp;他仰躺在林余之身边，左腿伸直，右腿曲起，样子十分惨烈，小腹处被刺的伤口流了很多血，从外头也看不出伤到什么脏器，身上还有好几处皮开肉绽的刀伤，攸晴都想象不出，这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是怎么忍得住这剧烈的疼痛。

&esp;&esp;林唯一很虚弱，转动脖子看向攸晴，问：“你要不要紧？”

&esp;&esp;攸晴也受了伤，脸上、胳膊上遍布淤青红痕，左边脸颊还肿了起来，衣服底下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esp;&esp;她摸摸林唯一的头发，努力地对他微笑：“我没事，就是些皮外伤，你怎么样？要是疼得厉害就抓住我的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esp;&esp;“放心，我暂时死不了。”

林唯一指指林余之，“你先看看他吧，刚才那么摔一下，可别摔出内伤来。”

&esp;&esp;攸晴便跪到林余之身边，观察他的情况。

林余之依旧呼吸困难，因为从床上摔落，身躯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割破了几道口子，浑身血迹斑斑，好在伤口并不深，血已经止住了。

&esp;&esp;他那张怪异的脸上始终是一副呆滞的表情，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攸晴不学医，暂时也无法知悉他是否有内伤。

&esp;&esp;林余之没穿衣服，样子实在不雅观，谭苏便找来一床小被子盖在他身上，帮他遮挡一下。

&esp;&esp;林唯一见攸晴伸手去探林余之的鼻息，眨了眨眼睛，问：“你不怕他吗？”

&esp;&esp;攸晴抬眸与他对视，说：“不怕。”

&esp;&esp;“他可真丑啊。”

林唯一一脸嫌弃，“是我这辈子见过的，长得最丑的人，没有之一。”

&esp;&esp;攸晴面露不满：“你别这么说他！

他是个特别好的人！

你知道的！”

&esp;&esp;“人好，和长得丑，是两码事。”

林唯一问谭苏，“你觉得他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