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应景？”

她笑。

&esp;&esp;“殿下又要出远门了？”

&esp;&esp;她摇摇头，“何必出远门才算离别？”

&esp;&esp;他静了静，朝她示意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esp;&esp;她望着月亮，手中无意识地转着空杯，“本宫虽说先生易醉，可也从未真见先生喝醉过。”

&esp;&esp;“任何人醉了都不好看的。”

他说。

&esp;&esp;“不错，先祖父也是这样说。”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几缕发丝拂过她的脸颊，“本宫很小的时候，就被他逼着练酒量了。”

&esp;&esp;“原来徐文公对后辈如此严格。”

&esp;&esp;“你上回说，在你们南方，姑娘家是不让喝酒的？”

她笑笑，“那可真是遗憾，姑娘不知道酒有多好，你们也见不到喝醉的姑娘。”

&esp;&esp;“南人始终记得醇酒亡国。

《尚书》谓殷人好饮，周人禁之……”

&esp;&esp;“那都是禁百姓饮酒。

你看周公自己，祭祀饮宴，难道滴酒不沾？”

她的话语慢了下来，“先祖父总希望，我能学会所有男孩子都会的事情。”

&esp;&esp;他飞快地掠了她一眼。

&esp;&esp;她恍如未觉，“那时候徐国只有三县之地，比丰国虽然大些，但先祖父的爵位与丰伯平级，都是教别国瞧不起的。

先祖父文韬武略，远交近攻，在位期间徐国的领土扩大了两倍，到临死前，乃进爵为公。”

&esp;&esp;这些他都知道，于是“嗯”

了一声。

&esp;&esp;“可先祖父一直有个遗憾，就是父君的身体太虚弱了。”

她喃喃，“父君其实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人，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受了莒国人的陷害，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

&esp;&esp;“所以您执政以后，法的一番话。

&esp;&esp;他的身子僵住。

就这样站在高高的屋脊上，冷风彻骨而过，月光好像能将他整个人的骨肉皮都照个通透，可是这些，这些全都不如他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来得可怕。

&esp;&esp;他的右手又开始发抖。

&esp;&esp;“你见过大海么，先生？”

她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微微眯了眼睛，目光落在很遥远的地方。

&esp;&esp;“见过。”

他将自己的声线控制得很平稳，“在下是从东边过来徐国的，东边也有大海。”

&esp;&esp;她点点头，“可是东边的海同南边的海是不一样的。

本宫曾经缠着楚厉王，说想去看看南海之滨，他也真是不分轻重，就为本宫一句话灭了一个国家。”

&esp;&esp;他的神色只僵硬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