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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阳台上,苏稚望着窗外。
&esp;&esp;……又下雨了。
&esp;&esp;潮湿透过雨水斑驳的玻璃,氤氲在她眼里。
&esp;&esp;苏稚踱到玄关处穿鞋,接着在一旁的柜子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把黑色的伞。
晃了晃,回头对着站在客厅里的人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esp;&esp;崔野望没动。
&esp;&esp;乌黑黑的眼睛望她,也不说话。
&esp;&esp;望着他,苏稚忽然忆起一段往事。
&esp;&esp;幼时,她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
村子里有一户独居的老人卫爷爷。
他养了一只漂亮的大黑狗。
那大黑狗的眼睛黑黑的,像两颗珠子,又湿又亮。
经常趴在门口,垂着眼皮看路人。
只有熟人走过的时候,它才会竖着耳朵抬头,一动不动的看着。
那熟人不和它打招呼,它就不动,熟人对它挥手,它才会摇摇尾巴。
然后直直的望着,等人走不见了,才又重新趴下。
&esp;&esp;苏稚在院子里跳皮筋时,常常能听到一墙之隔的卫爷爷在院子里骂它。
呆狗,狗不劣。
&esp;&esp;她笑。
&esp;&esp;他可真像那只大黑狗。
&esp;&esp;“崔野望。”
&esp;&esp;苏稚唤了他的名字。
&esp;&esp;“你讲讲道理。”
眉眼还染着笑意,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让我送?可是昨晚,我把你抱回来,伞落在路边丢了,现在家里只有一把,这雨一看明天就不会晴。
你也别说什么你不用,才好的身体,再淋雨又要病了,我忙了一夜,可不是要看这样的结果。”
&esp;&esp;“或者……再住两天?雨停?”
&esp;&esp;说完,在脸上写了四个字。
&esp;&esp;——我不介意。
&esp;&esp;崔野望抿了唇。
&esp;&esp;袖子下,拇指扣紧食指的关节。
&esp;&esp;这是他后天的习惯,苏稚让他无措。
&esp;&esp;苏稚走至他身前,抬首看他。
&esp;&esp;他大抵进退两难,眉头蹙着忧愁。
那双泛了雾色的眼睛一和她对视,她就心软了。
一面暗骂自己没出息,一面温柔说道:“别担心,只送你一段路。
不会跟着你的,也不会和别人提起你。”